“出了事,我負責!”江亦楊沉聲說完這句話,直接掛了電話。
夏芝芝看著手中電話,又是冷笑又是搖頭,人家是親兄弟,哥哥都如此說了,她又能如何。
她費了很大勁兒才將江夜風拖上車,一踩油門,朝自己家開去。
——
寧城,新好醫院
林安悅清醒過來,首先聞到的就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,她徐徐睜開眼睛,朝四周打量,滿目的白色,讓她意識到這是在醫院。
江亦楊就靠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,雙手交叉環抱,眼睛閉著,應該是睡著了。
溫暖的陽光從一旁的玻璃窗照進來,他的身體剛好一半在光亮中,一半在陰影裡,這讓他看起來既溫暖又有些疏離。
林安悅一動不動地靜靜凝望著他,他五官俊朗,氣質沉穩,即使是睡著了,也透著一種讓人不敢輕視的卓然清貴。
她其實並不怎麼懂他,他性情冷淡,不苟言笑,可是他在她身邊的時候,她卻莫名地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安定與溫暖。
就像現在,就像她昏迷時被他抱起的那一刻。
她正看得出神,忽然,他睜開了眼睛,猝不及防,四目相對,這次她沒有逃跑,固執地與他對視。
他眸子微斂,深邃的目光如海,平靜地凝視著她,片刻後,他輕聲問道:“怎麼了?”
她正要說話,病房門被推開,兩個警察走了進來。
是夏芝芝報的警,關於為什麼到曲恆路,以及到那裡發的事情,一直到自己嚇得昏倒過去,林安悅仔仔細細地講了一遍,警察認真地做著筆記。
臨走的時候,看著她隨意問道:“昏倒之後發生的事情,你還有印象嗎?”
林安悅搖搖頭:“沒有了。昏倒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。”
警察點點頭,表示理解,又簡單寒暄了兩句便離開了,房間又恢復了寧靜。
在警察做筆錄期間,江亦楊坐在一旁,一言不發。
這時,病房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,他看向她問:“昏倒之後的事情,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?”
林安悅抿嘴笑了,看著他笑了好一會兒,才故作神秘地說:“當然不是,我記得,是你,救了我。”
“那你?”
她促狹地說:“你是一個連自己體溫都懶得解釋的人,我要說你也在現場,你不是更加疲於應付。”
“我沒事。”他平靜地說。
她想都沒想就直接反駁他:“你要沒事,那剛才警察在的時候,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,說你也在現場。”
江亦楊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起了一絲漣漪,有些侷促又有些羞赧。
林安悅正得意於自己的小心思,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,顧凱程捧著一束花走了進來,看到江亦楊,明顯愣怔了一瞬。
“學長,你怎麼來了?”林安悅作勢要坐起來。
顧凱程朝她揮揮手,示意她躺好,他將花放在桌子,江亦楊站起來,轉身坐到遠離床邊的沙發上。
顧凱程也沒客氣,直接坐在江亦楊剛坐做過的椅子上,看著林安悅溫和地說:“你住院了,我當然要過來看看你。”說完,又回頭看向江亦楊,問:“這位是?”
這是第一次要向外人介紹他們之間的關係,林安悅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江亦楊,後者安靜地坐在房間一隅,一臉的波瀾不興。
她只好自作主張地回答:“這是我朋友。”
顧凱程連忙站了起來,朝江亦楊伸出手,客氣又疏離地說:“你好,我是安悅的大學學長,也是他公司的同事。謝謝你在醫院照顧她,之前在電話裡幫她請假的人也是你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