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?”這話又給趙煥章整不會了。
李可道:“所以我不是謙虛,我是真不咋會。”
趙煥章神色古怪地看著李可,見對方不似說謊的樣子,他道:“如果你不會,那你是怎麼把人給治好的?”
“額……”李可被說愣住了:“我就……我就是琢磨,然後反覆推敲辨證,一個病案,我能琢磨幾十遍,來回想,然後就想出法子了,然後就試了試。”
“這是隨便能想出來的?”趙煥章半點不信,指了指處方:“第一個,營衛不和,衝氣不降,而致便秘。到今天,劉三全都還認為病人是自愈,而不是被治好了,他始終不認為這個方子能治便秘。”
李可頓時一愣。
趙煥章指了指第二個處方:“蔡連美的急病,兩劑而愈啊。起病如此之急,你兩劑藥就把人給治好了。單這一例,我都不敢保證一定可以。”
李可坐直了身子,趙大夫這句話可重了。
趙煥章接著說:“第三個,水腫。當然了,處方借用的是張志聰的醫案,但能判斷出提壺揭蓋為治,不被表象困住,已經有比較成熟的辨證思維了。”
李可兩隻手都扶在了大腿上。
趙煥章說:“第四個病人,張遠材母親懸飲重症案。已經失去了使用十棗湯的契機,可你活用了振胸陽的治胸痺的經方,證明你不是個死讀書的人。尤其借用千金葦莖湯排水,更是神來之筆,可謂是發前人所未發。”
李可都要被說的站起來了。
趙煥章又道:“還有你今天開的方子,那些治感冒,我還沒去看過,單從病證記錄來看,應該是對證的。尤其是那個被誤治的小孩,你注意到諸症須當解表,用小青龍湯救誤。雖然還沒服藥,但我想效果不會差。”
“這個病人是劉三全接手的,他失誤了,你卻幫他救了回來。如果你不會治病,那劉三全更不行。李可,你哪怕跟我說你從醫二十年,我都敢信。你真的沒有在跟我開玩笑?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?”
李可被聊傻眼了。
臨床經驗約等於零的他,連脈診都不咋會,所以哪次不是戰戰兢兢,如履薄冰啊?
要是他真覺得自己可以,他也不會遇到每一個病人,都會反覆推敲幾十次辨證過程。
誰能做到這個?
還不是因為底氣不足啊。
哪怕昨天的懸飲重症案,他選擇加上千金葦莖湯,這一神來之筆,也是覺得有診所經驗豐富的大夫在場,有老大夫把關呢。
但趙煥章來這麼一句發前人所未發,老大夫不配給他把關,直接把李可聊懵了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李可不知道要怎麼說了,資訊量有點大了。
趙煥章看著李可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,難道他跟師的是某位大國手,侍診時間足夠久,看多了,所以剛出來就這麼猛?
趙煥章又問:“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?跟的是哪位大家?”
李可老實道:“名字我不知道,就知道姓黃,他讓我叫他老黃。”
趙煥章皺眉想了想姓黃的名醫,他問:“這位黃老先生在哪兒行醫呢?”
李可回答:“甘肅……在……在監獄裡。”
“他是監獄的大夫?”趙煥章有些不解,這名醫咋混到這個地步了。
李可回道:“啊,不是,他是……他是坐牢的,我們在牢裡認識的。”
“什麼?”趙煥章又給整不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