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佑辰手上的玄劍如同蛇信一般靈活矯健,斬落了一波又一波。
面對著瘋狂的胡軍,封祁將士也殺紅了眼,最簡單有效的圓形陣地如同銅牆鐵壁,任誰也不肯輕易地倒下。
達延勒的臉色猙獰,比他身後張狂的火焰還要可怖上一百倍,“活捉祁佑辰者,賞黃金萬兩”
祁佑辰望了眼天上的月亮,混沌模糊,依稀可以辨得出時辰,他緩緩的勾起唇角,清雋的面容如寒霜般冷傲。
倏地,胡軍的弓箭手如麥浪般成片的倒下,隊伍裡乍現了聲聲驚呼,
“小心!有埋伏!”
四周的弓箭手出了混亂,祁佑辰這邊也輕鬆了不少。
祁佑辰知道,是李丞宴趕來了,李丞宴出現,就說明他已經解決了三十萬桑軍。
今夜他以身試棋,殊死博弈,為的就是在敵人志在必得之時,攻其不備,瓦解全部的兵力。
他早就知曉達閔起的什麼心思,今日隨他駐紮淞樊的封祁軍隊根本就不是新徵的兵,而是常年駐守在撫越邊境的十萬玄甲軍,以李丞宴為首,儘管三十萬桑軍又豈是他們的對手!
而撫越,祁佑辰靜靜的望了一眼撫越的方向,神情冷漠近乎於冰封的寒譚,“今夜,我還真就拿撫越做賭注了!”
贏,邊關再無戰事,從此便是太平盛世;輸,胡桑鐵騎踏平撫越一路北上,他便是千古罪人。
李丞宴帶著十萬的玄甲軍聲勢浩大,他們是在戰爭中砥礪前行磨練出來的狼,豈是達延勒區區兩萬人能夠阻擋得了的,片晌,便丟盔卸甲,潰不成軍。
而祁佑辰的軍令:殺無赦!
夜過丑時,大火將熄,夜幕的一角泛起灰白,即將拂曉。
祁佑辰面無神色的拎著達延勒的首級,躍身上馬,衣袍殷紅,隨著狂風強勢而熱烈,“急行軍,方向,撫越戰場”
而就在這一霎,天地顛倒,日月晦暗,呼嘯聲熄,一支箭穿過他的空口,喉嚨腥甜。
在他墜馬倒地的那一剎那,他看到了那張臉,傾國傾城,她時常在他耳邊呢喃,“祁佑辰,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打獵?”
他知道,殘月涯下那幾年,她騎射進步很大,她只是想聽他誇讚一番。
“又食言了,沒能帶你去打獵. . . . . ”
祁佑辰終是緩緩的闔上了眼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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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日後,胡桑聯軍慘敗的訊息風靡了封祁的大街小巷,他們的戰神王爺孤軍深入敵城再次被搬上了戲臺,成為百姓津津樂道的指令碼。
此時西風淡淡彙報著情況,一聽勝利了,整個辰王府因高興抱成了一團,沐初棠連忙倒了杯茶,三步並兩步的來到西風身邊,臉上是溢滿的喜悅,“你也辛苦了,來,先喝點水,歇息歇息”
西風沒有動,只是垂首望著沐初棠,平靜的神色逐漸浮出痛苦。
“怎麼了?”沐初棠仔細端詳著他的神色,心底逐漸蔓延出冷意,卻依舊笑問,“王爺人呢?他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?不過也快了,他答應過我,孩子出來前他一定趕回來陪我”
西風的雙眼佈滿了血絲,很是恐怖,方才沒有覺得,此時她卻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,她找藉口,“我先去廚房看看,今天晚上我們要不要. . . . . 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