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勢滔天,映的黑夜如晝,在這片兵戈聲嘈雜中,一道極具異類的響聲在空中乍開,一聲、兩聲、三聲. . . . . .
是軍用的訊號彈,達延勒望著空中的訊號彈心底犯冷,隱隱感覺出事態超出了他的預料。
“報——西營起火,與之失聯”
“報——封祁軍來犯,撫越邊境打起來了!”
“報——桑軍失聯”
“報——”
“夠了!”達延勒怒喝,迎風揮舞拳頭,下了個停止進攻的命令。
場中的刀劍相擊瞬歇,胡軍急速後撤,後排的弓箭手早已佔據高地,拉弓預備。
“王爺,我西營、撫越等多處駐軍皆失了聯絡,可是王爺的人動了手腳?”達延勒冷聲問道。
祁佑辰唇角緩緩勾起,“太子覺得呢?”
眉角那兩滴血珠與額前的那一綹碎髮襯得人冶豔冰冷,月白袍裾浸紅了鮮血,如無間地獄裡的彼岸之花。
“王爺何必徒勞?封祁玄甲軍四十餘萬皆死守撫越邊境,王爺僅靠齊月的二十萬人來吞併我胡桑百萬聯軍?怕是異想天開了吧?”
達延勒笑的溫和,但嘴角的諷刺意味十足,“奧,我忘了,或許還有幾個新徵的散兵”
“出此下計,無非就是圍魏救趙!看來有人想要救王爺,不妨猜猜是哪位?”
祁佑辰狹長的鳳眸似笑非笑,他佇立大火之前,袍裾隨風翻卷,如海浪洶湧,不疾不徐,“糟了,竟然被太子識破了”
達延勒顯然被他這副陰陽怪氣噎的不悅,更是被策馬狂奔而來的信兵攪了心神。
“報——西營遭到玄甲軍的偷襲,我軍傷亡慘重,請求支援!”此信兵由馬背滾落,左腹不斷溢位鮮血。
聞言,達延勒大駭,西營部屬了他大部分兵力,區區幾個封祁殘軍,如何能重創他西大營。
他猛然上前,雙臂發了瘋的鉗住信兵,冷喝:“怎麼會有玄甲軍?哪裡來的玄甲軍”
在他認為,盡數玄甲軍皆被牽制於撫越邊境,怎麼會出現在淞樊?
信兵驚慌倉皇,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鋪天蓋地的玄甲軍蜂擁而至,慌亂中,他似乎抓住了一絲資訊,“是羽翼衛,是羽翼衛與玄甲軍裡應外合,我們才會敗的”
“不可能!哪裡還有羽翼衛?”達延勒赤紅的眼眶近乎瘋狂,他狠狠的望向祁佑辰,“是你搞的鬼?”
倏兒,達延勒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,“不可能,玄甲軍還在撫越邊境與我們的人廝殺,怎麼可能又出現在西大營?況且僅剩的五萬羽翼衛皆被我軍控制,現在還被關押在西大營裡,我西大營可是有五十萬人馬,怎麼可能被五萬的羽翼衛翻了天?”
祁佑辰聲音淡然,卻帶著鬼魅一般的幽森,“太子不妨猜猜玄甲軍為何會在撫越邊境挑起戰事?”
達延勒猛然抬頭,望著祁佑辰兇狠異常,因為他明白了祁佑辰話裡的意思,撫越邊境的三十萬胡桑聯軍是被玄甲軍的一小股部隊牽扯住了,而大部分玄甲軍則是突襲了他的西大營。
“不可能,我不相信你敢拿撫越來賭,你一個階下之囚,敗軍之將,少在這裡蠱惑軍心,弓箭手準備,放箭!”
霎時間,箭雨如同密密麻麻的蜘蛛網兜頭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