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一會兒就走”
南姝的唇角一直都掛著淡淡的笑意,這笑意在沐初棠的眼裡不知怎麼就成了苦澀,望了眼她肩上的包袱,原來她都收拾好了。
這女人一有了身子,性子也變得傷感憂鬱了,沐初棠有些不捨,“你在我身邊待了這麼久,這一走,我還挺難過的”
南姝安慰她,“我會經常來看你的”
在沐初棠的心裡,南姝這一次離開,是要徹底斷了這份亂如麻的情絲,只是. . . . . .
也只能無奈嘆息,情字雖然僅了了幾畫,可一撇一捺皆刻在心頭上,輕輕一碰,便是鮮血淋漓。
但凡對方換成另一個男子,沐初棠都會上前勸上一勸,只是祁長司. . . . . .
並不是因為他在沐初棠心中的印象不好,而是路不同,即使勉強,也終將不會走到一起。
“出去走走也好,散散心中的鬱結,順便看看,這天下大好男兒比比皆是,倒也不用一顆真心吊死在那個祁長司身上”
聞言,倒是臨到南姝怔忪了,眼神裡閃過迷惑,心下理了理她方才話裡的意思,倏然明白,沐師姐是誤會了,
無奈的笑道:“昨日夜裡,師父傳來了信兒,他正在撫越的百草堂等我,讓我速速去尋他”
是這樣啊!沐初棠微微閃過一絲尷尬,想了下,“那你還回來嗎?”
“眼下,宗內的很多弟子都受曹師叔的毒制約,苦不堪言,師父來撫越,應是為了曹師叔的事情,我估計不會善了”
提到了曹冥月,沐初棠也泛起了憂色,“曹師叔的武功詭異多變,這世上怕是難有對手,你們要小心”
“嗯”
此時,她總覺得南姝忽然長大了許多,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,總是彎著眉眼,漾著梨渦,笑意也是直達眼底的。
沐初棠有些猶豫,話到了嘴邊又堪堪嚥下,因為她也知道這種事情外人勸不得的,只有當事人從那煎熬的日子裡走過一遭,心才會靜下來,不是不痛了,是痛到麻木了。
南姝似乎看懂了她的欲言又止,神色也逐漸斂了下來,須臾,緩緩道來,“其實. . . . . .相遇不一定要有結局,何況我與他也只是相遇過,僅此而已,無需頻頻回頭,大家. . . . . .都有自己的路要走”
望了眼還在怔愣的沐初棠,她笑道:“時候不早了,真的要道別了”
望著空空的門口,彷彿眼前還依稀殘留著她方才離開的背影,瀟灑依然,可是為什麼她看的好難過。
許久,沐初棠的視線緩緩挪到了屏風之後,神色悵惘,最終化為了一聲嘆息。
其實,她早就醒了,屏風之後的人她也是知曉的,總覺得該給她們一個說話的機會,沒想到,這就是她要說的話——都有自己的路要走。
屏風後,爐中冒出白煙嫋嫋,檀香靜心凝神,然而終究是對有些人不起作用的。
案桌上,對弈的兩人靜靜執子落子,僅僅只是須臾,祁佑辰一子落下,抬眸望向對面的男子,淡淡“你輸了”
祁長司挑眉,隨意的往身後倚靠,依舊是那慵懶的笑意,“那我祝你旗開得勝!”
看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,祁佑辰心下了然,不容置疑,“這軍,我將定了”。
祁長司起身,“下一面,我們京城見”
踱步離開,衣袂翻飛,身姿逸然。
肅州往北,過了一段山路之後,便是崇州,自此,一路平坦大道通向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