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初棠緊緊的捂住口鼻,看著眼前的一幕實屬震驚,她仔細斟酌,或許整棟客棧處處都布上了陣,“難怪西雅一定要在吉祥客棧歇腳,也難怪他們放心我一個人在屋裡,是篤定了我逃不出去”
沐初棠謹慎向樓梯跑去,望著越來越近的樓梯,她滿心激動,出了客棧,西雅就不敢輕舉妄動,畢竟這是封祁的地界。然而,從樓上走下來一群人,腳步聲太過突然,沐初棠措手不及,倉促間躲進了右手邊的房間裡。
韓公子望著整個二樓長廊被鮮血染紅,哀嚎聲迴盪,微微蹙眉,“主上,二樓的陣法已被觸動,我們的人不能再進去了,否則定失了性命”
主上靜靜望著這一幕若有所思,許久,他的聲音出奇的冷靜,“你先回去安排一下,這裡我來收尾”
“是”韓公子恭敬回道,隨後轉身負手離開,只是墨色瞳孔裡閃過詭異的平靜與冷漠。
而此刻的沐初棠望著眼前這陌生的場景頭疼不已,進個房間就好比開個盲盒,裡面什麼情況完全不清楚。
此時她彷彿身處屋簷之上,一個不小心險些踩空,她艱難的穩住身形,死死的扒在青瓦之上,耳邊是呼嘯狂狷的寒風,吹得她跌跌撞撞睜不開眼。她小心翼翼伸出脖子朝下面望去,層層幢幢的樓閣屋簷一眼望不到底,目之盡頭是深淵。
“又是什麼陣?誰這麼缺德擺這種陣?”沐初棠哀嚎,有沒有人性啊!
沐初棠四腳趴在房簷上,一動不敢動,她天生恐高,連個輕功都不會,想要解陣還得先克服內心的恐懼。
她靜靜的觀察四周,房簷樓頂參差不齊,若仔細瞧瞧竟又有著某種規律。
“佈陣之人定是個懂奇門遁甲的高手,此陣的佈局皆是按照三奇八門來排布,根據三奇與八門才能推算出生門”沐初棠頭疼,“可是,怎麼推算?”
沐初棠此時有些消極,若是沒有狂風,她都想能先睡一覺,反正西雅帶來的那些笨蛋也找不到她,今日事,今日避,不想動腦,也不想冒險,只想安安靜靜當只鹹魚等人來救。
“時家奇門是一個時辰一個格局,按奇門曆法,遁甲以戊己庚辛壬癸乙丙丁從九宮高位向低位逆飛,我現在處於九宮的最高位,現在是未時初,模擬陰長陽消的天體氣場格局,這樣推算的三奇是東三、東五與南一,如果這樣的話生門便在東南方向”
沐初棠望了眼離自己十萬八千里的東南方向,微微嘆息,再次如死魚般趴在那裡一動不動,如果生門真的在那裡,她選擇放棄。
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,如何去生門?
少年做好了一切之後,靜靜的跪在屍體前,神色平靜,但沐初棠卻看見了他雙目猩紅,眼中交織著仇恨、悔恨、憤怒與悲痛。
他就這樣跪了許久,直到天色灰白,少年託著狼狽的身體起身,緩緩的朝門外走去。
就在這時,一旁的大缸裡發出簌簌的響動,須臾,從裡面走出一對雙胞胎姐妹,大約也就四五歲的樣子,兩人諾諾的看著少年,躊躇著不敢上前。
其中一個女童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你是哥哥嗎?孃親說我們有一個哥哥,兩年前在外學藝,讓我們天亮之後去找他”
聞言,少年無聲痛哭,三人緊緊相擁。
最後的畫面定格在少年帶著兩個女童緩緩離開,身後便是被熊熊大火覆蓋的林宅。
望著他們的背影,沐初棠的心痛的抽搐,她不知道他們今後該怎樣活下去。
突如其來的一陣狂風,沐初棠忍不住打了個噴嚏,她冷不丁驚醒,四下環顧,自己依舊處於百尺高樓之上,擦了擦嘴邊流出的口水,原來是做夢。
忍不住狠狠鄙視自己一把,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睡得著,只是做的夢未免也太不吉利了。
她小心翼翼的去夠離自己最近的風鈴,發現上面刻的咒語很是奇怪,慢慢起身,又摘了離自己相近的兩個風鈴,三個風鈴放在一起對比,上面的咒語各不相同,又有些眼熟。
沐初棠忽然想到很久以前,那時她還住在棠林坳,越師叔與曹師叔會經常去看她,每次去也都會給她帶些新奇的玩意兒,其中就有一本記載奇門遁甲的書籍。
奇門遁甲也包含了各大門派,那本書中主要記載了法術奇門。在法術奇門裡認為世上只要能看得見的事物都由相應的符咒程式碼、圖形程式碼和意念程式碼所組成,而手裡風鈴上的符咒卻與那本書裡記載的三奇神咒法有些相似。
由於時間太久,沐初棠的記憶也已經模糊,她還很厚道的把風鈴掛會了原處,不過相對應的順序也就無所謂了。
興許是風鈴顛倒了,又或許是其他原因,總歸,四周的狂風驟然停歇,沐初棠的面前清晰了一個身著黑袍的人,他身量不高卻很瘦,面部僵硬,是帶了面具,唯獨盯著她的一雙眼睛漆黑幽深。
“你是誰?”她詫異之餘,冷聲問道
黑袍人負手而立,卻沒有因她的疑問而出聲。
沐初棠死死的盯著他,慢慢屈膝向身後移去,直到退無可退,她坐在房簷的角落裡,仰頭問道:“你也是被陣困住了?”
出乎意料,黑袍人回答了,“不是”聲音淡淡,聽不出任何的情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