瑾瑜思忖,“傳到了楊洲驛站?那這個訊息是給我們的?”
“嗯”
瑾瑜不解,“可是老太妃在京城失蹤,為什麼要把訊息遞給我們?是希望我們配合什麼?”
沐初棠安靜的異常,她眉頭緊鎖若有所思,須臾,淡淡開口,“所以,查到老太妃的最後一次行蹤線索是在楊洲?”
“是”西揚沉聲,道出事發原委,“其實大軍開拔前,王爺就一直在調查孫祥的身份”
“孫祥?”沐初棠沒有聽過此人
而瑾瑜問道:“是孫祥綁走的老太妃?”
“我們大軍開拔沒幾日,老太妃就住進了金陵寺,每日裡,聽經、誦經,吃齋、唸佛。等景王的人有所察覺,已經十日之後了,那時老太妃已經被挾持出城了”
“挾持?被孫祥挾持?所以孫祥到底是什麼身份?”瑾瑜問道
西揚冷聲,“金陵寺裡一直給老太妃講經的智通大師與孫祥勾結,而孫祥是西雅公主的侍衛”
“所以是胡羌人!”瑾瑜恍然,“那這樣就解釋的通了,肅州僵持不下,伊文軻與趙士炎又堅決讓他們的騎兵北上,所以他們是要用老太妃威脅都督”
而沐初棠想到的是前幾日在春膳堂外看見的那一抹灰色身影,“她們是一行三人?西雅也在?”
“嗯”西揚回應,“景王查到了他們的路線會經過楊洲,而算算時間,我們正好也在楊洲,於是就派了個人等候在驛站,只為把訊息傳給我們。”
這就對了,沐初棠詢問,“那我們有人可用嗎?”
西揚:“有的,驛站裡有景王的六十騎兵,我之所以這麼晚回來,是在查太妃他們的落腳之地,不過,一無所獲”
“可惡!”瑾瑜恨恨,“伊文軻好歹一國軍師,竟做些下三濫的事情,聽說那個西雅公主為人機警狠厲,不是個善茬,老太妃真落在她手裡,怕是凶多吉少”
沐初棠靜靜思忖,須臾,她對著西揚淡淡出聲,“或許,明日可派人在春膳堂門口守株待兔”
見兩人神色疑惑,她出聲解釋,“兩天前,我在春膳堂的門口好像看見了老太妃一行人,老太妃不停的咳嗽,應是連日來的趕路身體出現了不適,而他們出現在那裡應當就是為老太妃抓藥”
若是運氣好還能碰見他們,總比大海撈針的要好。
翌日,天兒一改前幾日的清新透亮,陰呼啦的有些沉悶,如潑了墨的髒水浸過的顏色,連路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。
春膳堂今日也不像以往人來人往,絡繹不絕,少有幾位來抓藥的人也行色匆匆,生怕大雨突降堵在了路上。
說來也奇怪,已經過了午時了,被墨色濃雲塞滿的天空彷彿要墜了下來,也不見一滴雨點兒。
朝著春膳堂的方向緩緩走來母女兩人尤為突兀,因為她們動作緩慢,母親每走兩步甚至需要停下來大口喘息一小會兒,偶爾伴隨著幾聲咳嗽。
若有留心,身旁的女兒眉眼間時有不耐,清眸中閃過煩躁,她把她的母親扶到一個坐堂大夫前,詢問,“大夫,我們前兩日來過,我娘患有喘鳴,吃了兩副藥之後,病情沒見好轉”
老醫者年過五十,詢問了幾句病症,給了她一個藥方,緩緩出聲,“按上面的抓藥,你孃的喘鳴有些嚴重,神仙藥也無法兩日就見效,近幾個月就別讓你娘出門了,這幾個月的. . . . . .”
“不行!”女兒的聲音有些尖銳凌厲,打斷了正在侃侃而談的醫者,真是被她吼得一激靈,女兒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反應過激了,遂笑道:“我們還著急趕路呢,大夫,你能不能先用幾幅藥讓她先熬過這一陣兒”
老醫者本來被吼得心情就不順暢,如今更是吹鬍子瞪眼,“不孝女,趕路重要還是你孃的性命重要”
“嗐~你這個老頭. . . . . .”
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吵了起來,誰都沒有注意因屋內十分沉悶,需要出去透氣的老太妃不見了。
另一條街的衚衕裡,一個男子身穿普通墨色布衫,膚色較黑,好歹五官端正,四肢健碩,不知是哪家的好兒郎,此時正箭步穿過這條街,身後揹著的一老婦似乎是他的母親,忽然老婦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。
男人立即停下腳步,放婦人下來,替她順了順後背。
男人壓低聲音,擔心,道:“老太妃,還能堅持嗎?”
這個男人就是西揚,在春膳堂門口守株待兔的西揚,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,第一天就碰到了前來買藥的老太妃。
老太妃一陣急促的喘息之後,緩緩直起身,爬滿細細皺紋的眼睛忽然磕下,掩住了眸裡的精光,須臾,她不經意問道:“你怎麼在這裡?”
西揚觀察了一下四周,沒有異常,小聲回:“我有任務,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太妃了,先隨我回去,我們從長計議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