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初棠調整了個角度,果然,在銅鏡裡看到了門邊負手而立的祁佑辰,也不知站了多久,神色淡淡,清冷出塵,彷彿昨晚那個慾求不滿的辰王不是他。
他踱步來到了沐初棠的身後,退下了兩個丫鬟,執起步搖,仔細為她插上。
沐初棠意外,“今日這般早,如今辰時才剛過一刻,你們就散朝了?”
這個時代與二十一世紀一樣,成婚之時都是有幾天婚假,可聖上“重病”,辰王監國,卻不能不上朝。
祁佑辰手上未停,淡淡, “沒什麼要緊的事,就幾個老臣因為一些小事,斤斤計較個沒完沒了”
簪好了步搖,祁佑辰屈腿坐在了梳妝檯的一角上,靜靜的打量著面前的女人。
“小事?”沐初棠卻不認為會是小事,每年的新歲前後本應是最閒的時候,可今年不一樣,撫越邊關胡羌與桑蠻百萬聯軍,勢必要吞併封祁。
而五十萬禁軍盡數被召回,目前撫越大約四十萬玄甲軍戍邊,顯然是敵眾我寡。
除了撫越這個亂攤子,早就聽說,楊明熙與齊月使臣年底於我朝洽談開通禁海事宜。
只是. . . . . . 撫越即將戰亂,齊月還會同意開通禁海嗎?
聽說,朝中不少老臣遞折上奏,派三十萬禁軍南下,支援撫越戰場,可這道摺子始終被祁佑辰、楊右相和沈國公壓了下來。
要是可以,沐初棠也不同意動用禁軍,自古以來,禁軍都是守護京都、守護聖上的,派上戰場少之又少。
北上北漠百萬鐵騎虎視眈眈,沈國公的沈家軍根本無法調動,現在哪還有軍隊支援撫越戰場。
沐初棠靜靜打量面前這個男人,從容不迫,穩若泰山,彷彿這些問題在他心裡根本不值一提。
沐初棠問的卻是:“我們是不是快回撫越了?”
“嗯,不出一個月”
“這麼快!”沐初棠訝然,她疑惑,“你會帶禁軍一起去嗎?”
祁佑辰搖首,沉聲,“何須用的到禁軍上戰場?”
沐初棠瞭然,看來祁佑辰已經有了應對之策,隨後,她來了興致,笑道:“到了撫越我帶你去打獵,那邊我熟,三山五嶽盡在我掌握之中”
聞言,祁佑辰唇角漾起笑意,“好啊,到時候可要見識見識唐大俠的本領,據說殘月涯下苦心鑽研了四年”
沐初棠知曉,祁佑辰壓根就不相信自己的騎射進步了,“豈止是四年,我可是從七歲習武,只不過天賦差了一些而已,百鍊還成鋼呢,小瞧誰呢?”
祁佑辰挑眉,“我相信”
. . . . . .
從洛雪居出來,兩人就來到西苑,畢竟這茶該敬還得敬,這是她第一次與祁家這支的長輩見面,但畢竟她是王妃,王府真正的女主人,除了老太妃,其餘的人都要向她行禮。
老太妃今日神色懨懨,見到祁佑辰後,眼中閃過希冀,似乎想要同他說些什麼,終究是眾人在場,沒有開口。
而她不喜歡沐初棠,肉眼可見的不喜歡。沐初棠內心嘀咕,估計是認為她以色侍人吧!好在整場下來,也沒有為難她。
可就在兩人要離開時,真真正正的一個下馬威開始了。
“等等”老太妃輕輕喊住即將走到門口的兩人,執起茶盞
沐初棠疑惑,“母親可有吩咐?”
老太妃輕酌一口熱茶,語氣淡淡,“雖說你不習慣排面,但這東西不是你任由你的性子來的,畢竟王府不是什麼小門小戶,更不是什麼江湖門派,堂堂辰王妃,出門獨自一人,身邊連個丫鬟婆子也沒有,像什麼樣子?”
這番諷刺打的沐初棠措手不及,無法反駁,本來夏荷、春桃是要跟著一起來的,也確實是她把她們留在了東苑。這下可好,又是諷刺自己小家子氣,又是諷刺自己江湖女子不懂規矩,估計老太妃巴不得自己此刻立即頂撞她才好呢。
“母親教訓的是,我會注意的”沐初棠淡淡
“如今東苑只有兩名丫鬟,還都是外頭的,豈能讓我這老太婆安心?”老太妃一心為東苑考慮的語氣差點讓沐初棠感動,隨後,老太妃喚了聲,“翡翠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