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祁佑辰的唇角微僵,只是一瞬,望著躍躍欲試的沐初棠,淡淡,“近些日子怕是不能打獵了”
沐初棠水清墨染的瞳孔裡閃過失望,“為什麼?”
忽然間察覺這句話問的有些多餘,如今聖上還在趙士炎的手裡,朝野上下亂糟糟一片,祁佑辰定是要晝夜忙個不停,哪裡能騰出時間去打獵?
“那新歲之前我們就不去打獵了,等回了撫越有的是機會”沐初棠整理了下心情,打不打獵的是次要,別在這個時候添麻煩。
沐初棠不知想到了什麼,有些憂心,她挪身坐到了祁佑辰的身邊,再次確認,道:“祁佑辰,我. . . . . .應該不會被聖上留在京城吧?”
聖上忌憚祁佑辰,不會因這次救了聖上而對他放心,反而會更加忌憚,越是這樣,聖上越是要把自己留在京城。
祁佑辰一直半磕的鳳眸緩緩望向沐初棠,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柔荑,嘴角漾起的笑意如冬日暖陽,足以融化冰與雪,聲音低啞,說不出的魅惑,“不會”
聞言,她唇邊泛起了點點梨花,彰顯了她的好心情,聲音清悅,“你說不會就一定不會了”因為他什麼都可以擺平。
馬車到了唐府大門口,堪堪停住,沐初棠與祁佑辰緩緩下了馬車,冬天冷的刺骨,可也阻止不了她的好心情。
沐初棠身著朝服,有些單薄,連忙上前熊抱住祁佑辰的胳膊,仰著腦袋催促,“我們快回去吧,太冷了”
祁佑辰搖頭嘆息,脫下自己的狐裘大氅,罩在了她身上,“你說你,何苦?”
見狀,他們身後的李丞宴微微蹙眉,唇角蠕動,想說些什麼,最後終是沒有出聲。
暖意襲來,沐初棠的牙齒也不打顫了,不以為然,“能見到你,怎麼會覺得苦?”
祁佑辰失笑,捏了捏她的臉頰,柔聲叮囑:“你快些回去吧,喝碗薑湯,別生病了”
聞言,沐初棠唇角的笑意緩緩僵住,疑惑出聲,“那你呢?你不住我家啊?”
祁佑辰挑眉,須臾,露出了不羈的笑意,緩緩低首,附在她耳旁低語,魅惑十足,“怎麼?著急嫁給我了?要不要今晚我們. . . . . .”
沐初棠臉頰不由自主的爬上了紅暈,仿若春日的桃紅,風光旖旎,連忙往後小退兩步,還不忘瞪他一眼,低聲訓斥,“你這說的什麼話?不像樣子”
話音未落,沐初棠落荒而逃,她忽然有些瞧不起自己,明明是二十一世紀的人,卻如此聽不得情話,胸口像是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。
祁佑辰靜靜的望著逐漸消失在視野的纖細身影,眼神裡並沒有情話過後的甜蜜,緩緩蹙眉,神色逐漸冷凝直至痛苦。
他彎腰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左肩胛骨,終是一口血噴了出來。
李丞宴神色擔憂,連忙上前扶住了祁佑辰,“說了今日讓你別去,趙士炎設計引誘你現身,原是為了藉助禁軍滅了這支羽翼衛,他不清楚楓眠根本不可能聽他的命令,你確是清楚的,所以,你沒必要現身的”
祁佑辰搖搖頭,“你可知趙士炎為何會認定聖上死後,自己可以操控得了五十萬禁軍?”
李丞宴蹙眉,“難道不是那封遺詔?”
“趙士炎在封祁的根基牢固,勢力遍佈各處,禁軍裡有他的人,而且不佔少數,我若不出現,恐譁變”
李丞宴恍然,大驚,“怪不得他要把五十萬禁軍調到戰場上,若打起仗來,裡應外合,五十萬禁軍不攻自破,那時,即便是玄甲軍與羽翼衛共同禦敵,我們的勝算也不大”
祁佑辰琉璃瞳孔驚濤駭浪,卻是緘默不語。
在李丞宴的攙扶下,兩人回了辰王府的東苑,此時,屋內除了暖融融的碳火,還有兩個人。
其中一個老頭面部僵硬,顯然是易容之後,另一個是沐明軒,身旁有一個藥箱。
見到祁佑辰這一副狼狽的樣子,沐明軒並不意外,淡定的給他施針。
祁佑辰神色淡淡,須臾,開口,問道:“沐宗主,可否問一下,我這傷什麼時候才能拉得了弓?”
回答他的卻是李丞宴,他簡直不敢相信,“你還想著去打獵?祁佑辰,你真的沒中惑心?”
祁佑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,不去理會。
沐明軒淡淡,“三個月內王爺右手執劍應該沒問題,想要拉弓還需要些時日,只是王爺要做好心理準備,你可能永遠無法恢復到受傷之前的內力”
祁佑辰神色平靜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李丞宴受了傷,難以恢復,
“無妨,盡人事聽天命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