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北風呼嘯而過,只著單衣的沐初棠狠狠的打了個冷顫。
滿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韓公子也在打量著沐初棠,聞言,並沒有很驚訝。他緩緩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,認真的為她披好,並解開了她的穴道。
沐初棠不放過韓公子的任何神情,當然,所謂的神情就只能看見雙眼睛,她冷冷出聲,“你是元明宗弟子?”
對方並沒有回答她,幫她繫好之後,自顧的坐在了她的身邊。
沐初棠漠然看向他, “你中了惑心?”見他沒有反應,她試探,“我可以幫你”
韓公子終於開口了,“不用了,你能救得了瘟疫,卻是救不了我”聲音不帶有任何感情
這個韓公子應該對她是熟悉的,他當是知曉自己的伏妖血,既是伏妖血,怎解不了他的惑心。
她不解,“為什麼?”
身旁的韓公子默不作聲,許久,只是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,“離辰王遠一點”
沐初棠不動聲色,狐裘中,右手慢慢移動,精準的握住袖中的匕首,在即將按下匕首上的機關按鈕時,韓公子適時的點了她的穴道。
而這一次,沐初棠卻是失去了意識,昏迷的最後一瞬,內心忍不住飄過髒話,這貨居然連她袖中的匕首都瞭解。
韓公子接住了昏過去的沐初棠,望著月色下靜美的容顏,神色複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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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初棠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竟然是躺在祁佑辰的懷裡,身上披的狐裘也變成了祁佑辰的,還是她昏迷前的位置。
她動了動身體,“嘶”連忙蹙緊眉頭,只覺得手腕鑽心的疼。
“別動,你受傷了”祁佑辰沉聲
隨後抱她上了馬,沐初棠怔怔的看著自己被割的手腕,渾身上下的唯一處傷口,瞬間明白了,立即抬首四顧,不見韓公子的身影。
連焦急的衝祁佑辰說道:“我知道了,韓公子是要取我的血煉製惑心,算算時間他應該沒有走遠”
“嗯”祁佑辰寒聲,“我讓人去搜了”
御風載著二人往營帳奔去,沐初棠能感受到身後的祁佑辰抱著她的雙臂越來越緊,她知道他又開始自責了。
耳邊幽幽想起了他的聲音,“棠棠,我們成親吧?”
她以為他定是要說什麼對不起之類的,沒想到說的是這句,有些猝不及防,還有些微微的竊喜。
她微微垂首,說話莫名的開始磕巴,“成、成親?成親自是要. . . . . .”
許久,聲若蚊蠅,“成親自是要先同師父說的”
祁佑辰望著她那紅透的耳根,眼中浮出了笑意,緊緊地握住了她的雙手,眼裡的柔情忽然轉為幽暗難測。
祁佑辰的營帳前,等待了許多人。翹首以盼的沐明軒與月雲生師徒二人、祁長煜兄妹、李軒舟夫婦. . . . . .
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面無神色的沈恩瑾,一直站在角落裡,不仔細看還注意不到他。
沐初棠被祁佑辰緩緩的攙扶下了馬,首先圍過來的是沐明軒,他神色擔憂且凝重的看向沐初棠受傷的手腕,雖不言語,但心中也清楚了十之八九。
她察覺到少了一個人,“晚晚呢?”
沐明軒回:“有一個將士救駕受了傷,晚晚幫他處理傷口”
“哦”
沐初棠微微蹙眉,方才的皇帳內也是不太平的,今夜實在是混亂,先是山上的學員出事了,然後聖上遇到行刺,緊接著自己被擄走,沐初棠暫時還弄不清楚敵人的這一番動作到底有何目的。
正在她想的出神,被一聲內侍的高喊回到現實。
“聖旨到!”
話音未落,眾人紛紛行跪禮。
“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,朕之侄兒辰王祁佑辰德愛禮智,才兼文雅,文武並重,今已年少凱旋。大理寺卿李宗儉之女李棠棠秉性端淑,柔明毓德,有安正之美,故朕下旨欽定為辰王正妃,擇吉日大婚,欽此!”
此刻,顧不得別人紛紛領旨謝恩,沐初棠滿腦子只不斷徘徊那幾個字“欽定為辰王正妃”,她怔忪間覺得自己甚是可笑,就在方才還在計劃著和他成親,是了,自己只是一個江湖女子,如何敢肖想辰王妃的?
“李小姐,還不領旨謝恩”伴隨著內侍的提醒,胳膊肘彷彿被人輕輕碰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