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初棠訥訥回神,發覺好多人都盯著自己,祁佑辰蹙眉低聲提醒,“領旨就是了,一會兒我再與你解釋”
沐初棠奇怪的望了眼正盯著自己的內侍,試探,道:“謝主隆恩”
果然,內侍立馬把手中的聖旨遞給了她,沐初棠忽然明白了,原來李棠棠就是她自己。怪不得她從未聽過李軒舟還有兄弟姐妹,只是“李棠棠”這名字未免也太. . . . . .
眾人挨個上來寒暄,祁佑辰以她手腕有傷作為藉口,終是勸退了他們。
沐初棠坐在營帳內,靜靜思索著方才的那道聖旨,門口出現的談話聲打斷了她。
祁佑辰攔住手捧藥箱的月雲生,淡淡:“給我吧,我來”
月雲生微怔,有些不放心,“師姐這傷口有些深. . . . . . ”
祁佑辰淡淡打斷他,“我可以”
月雲生無奈看了一眼屋內的沐初棠,只好把藥箱交給了他,獨自離開。
燭火搖曳,映襯著祁佑辰溫潤如玉,他十分認真與熟練的給她上藥包紮傷口。
沐初棠輕輕開口,“你是怎麼說服聖上賜婚的”
要說當今聖上,是位仁慈的君主,可同樣,猜忌、優柔寡斷這兩大特點讓他在政幾十年,可以留下讓百姓傳唱的政績卻不多。
祁佑辰的出現讓他空白的政績上好看了不少,可同樣,他也防著祁佑辰,聖上當然清楚只有太后能夠約束這個桀驁不馴的年輕將領,他自是不會輕易駁了太后的意見。如今能讓他下旨定是祁佑辰與他交換了什麼。
祁佑辰目光仍是專注於她的傷口,淡淡,“我把羽翼衛的軍印給了他”
怪不得!沐初棠如夢初醒,終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。
羽翼衛是已故的馮太尉秘密訓練的軍隊,就算馮太尉沒有死,聖上也不能以私養軍隊之名懲罰馮太尉。因為馮太尉有先皇的丹書鐵券。
馮太尉對趙士炎早已心生防備,秘密打造了一支羽翼衛,說起來這支羽翼衛還與沐初棠交給祁佑辰的那隻銀簪有很大的淵源。
當年沐初棠猜測的沒錯,銀簪就是一個信物,只有羽翼衛的首領洛師父識得,見簪如見人。
這支軍隊是祁佑辰上了胡羌的戰場之後,才顯現於世,所以對於這支軍隊的存在,聖上一直都是感情複雜的,又像是君王的恥辱,又拯救了君王。如今,羽翼衛名聲大噪,聖上更是動不得羽翼衛了。
“你把軍印交了出去也好,可以安撫聖心,省的他視你為眼中釘,時時刻刻提防你”
聞言,祁佑辰哂笑,“他勢必會還回來的”
“什麼意思?”
此時,祁佑辰已經為她包紮好了傷口,他輕輕抬首,衝她翩然一笑,寵溺的摸了摸她略有凌亂的秀髮,
淡淡開口:“你可知李宗儉搜了白府之後,可發現了什麼證據?”
沐初棠怔怔,“不是說他貪汙了好多軍餉?那收到的無非也就是些官銀吧?”
祁佑辰搖搖頭,“並非,僅搜出來的軍餉也是我栽贓的”
“沒有?”沐初棠詫異,“難道白遠山真的是被冤枉的?”
祁佑辰神色凜冽,“李宗儉暗中查了他四年,怎可能是空穴來風?”見沐初棠依舊不解,“只有一種可能,他把官銀熔了,花在了別處”
沐初棠只覺得渾身起了雞皮,能用上這麼多銀子只有一處,她不可思議,“難道他用來供養軍隊?”
她忽然想到今夜的行動,“難道今夜出來作亂的是這支秘密軍隊?怪不得這麼多學員忽然就消失了,趙士炎想要做什麼?”
祁佑辰若有所思,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,按理說,他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,還想要什麼?
沐初棠想了想,忽然轉了話題,問:“那今夜誰受傷了?既是為了救駕受傷不是應該找御醫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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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離皇帳的一角,是羽翼衛將士的營帳,此時,床上躺了一位身受重傷的將士,由於御醫都隨侍衛上山搜尋學員了,僅剩一個纖細的身影忙活著。
有些暗,還好臨時加了燈燭,這裡並不如高官的營帳氣派豪華,簡簡單單,但很實用。
一張小床上,被褥已經染上了鮮血,榻上的男人裸露著左肩,滿臉的汗水,神情有些疲憊 。一旁安安靜靜躺著一個剛從他身上取出來的掛著倒勾的箭,鮮血淋淋,泛著幽光。
彎腰認真塗藥的女子肌膚白皙,吹彈可破,此時,腦門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,看上去也不輕鬆,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過,女子把碗裡的最後一點藥塗完。
鬆了口氣,坐在了榻邊,淡淡的望著這受傷的男子,膚色白皙,五官異常清雋,若不是知曉他乃羽翼衛的校尉,從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拼過來,還真的以為是哪家的風流公子哥。
餘晚晚想到他今夜應是會高熱,便伸手覆上了他的額頭,還好,暫時還沒出現高熱的症狀。
她輕輕開口,“你能起身嗎?上完了藥,如今要包紮傷口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