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前的男子長身鶴立,明明傲氣十足卻讓沐初棠無比的安心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隨著俊美男子而來的是一群官兵。
沐初棠驚魂未定的望著把她們圍的死死的這群官兵,其中一個似乎是他們首領的人,怒吼,“你們竟然殺了沈大公子!”
祁佑辰緘默不語,手裡的劍還在滴著血,是沈淵之的血,神色平淡如水,卻讓人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他渾身的蕭殺凜然之氣,沐初棠不經意的靠近。
打破死寂的是一個女人驚恐的尖叫聲,薛凝衝過人群,跪倒在沈淵之的身邊,慌亂間,試圖用手堵住胸口那不斷湧血的洞,發現無濟於事,癲狂的失聲痛哭,言語聲淒厲,“讓他們死,盛放,讓他們死”
聞言,盛放面目狠厲,“準備”
四周皆是弓箭手,齊刷刷的對準場中央的二人,沐初棠擔憂的望著祁佑辰,事出突然,沒想到兩人皆要喪命於此。
祁佑辰穩若泰山,不動聲色。
驀然之間,門外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,沐初棠看著來人微微訝異,“李大人?”
是李宗儉帶著大理寺的人過來了,他刻板的臉上毫無表情,“大理寺辦案,還請二位隨我走一趟”
他看了眼十字樁上綁著的孟珏,“是三位”
“不能走!”薛凝從地上艱難的站起,盯著李宗儉厲聲說道,“別以為你打著什麼主意我不知道,我告訴你這兩個人今天你帶不走”
李宗儉根本不受威脅,“薛夫人是想動用私行?”冷笑,“看來沈家已經不把聖上放在眼裡了”
“李大人好大的口氣,竟搬來了聖上,叫我如何是好?”在幾人僵持的過程中,沈恩瑾趕來。
看見躺在地上早已嚥了氣的沈淵之目露兇光,渾身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,神色沉痛扶著那搖搖欲墜的薛凝。
“殺人償命,李宗儉,你今天是保不住他倆了”沈恩瑾一字一頓
“聖旨到!”隨著內侍的高喊,沈恩瑾與薛凝神色詫異,倒是李宗儉和祁佑辰神色如常。場內人紛紛跪下接旨。
“奉天承運皇帝詔曰,沈恩瑾之長子沈淵之,跋扈乖戾,暴虐成性,囚禁、殘殺百姓罪名成立,著即令大理寺徹查,另,子不教父之過,懲,沈恩瑾暫交成武將軍印,望沈恩瑾誠心反省,靜思己過,欽此”
李宗儉:“臣接旨!”
內侍望著滿臉不可置信的沈恩瑾,提醒道:“沈國公?”
沈恩瑾頹然的磕下頭,聲音掩飾不住的滄桑,“臣接旨”
沈恩瑾彷彿一下老了十歲,他凜然的看著李宗儉,“什麼意思,淵兒、淵兒怎麼可能殘殺百姓?說,是不是你們大理寺斷的冤案”
語氣狠厲,但掩飾不住的微顫,此時沐初棠也有些心疼這個男人,戰場上叱吒風雲,卻防不住心愛之人,何況他現在都不曾懷疑身邊這個搖搖欲墜的女人。
沐初棠想到了今日他遞給自己的那杯酒,覺得自己的心疼都是多餘的,她可憐別人,可自己差點就成為第二個孟珏了。
“沈國公想找到答案,或許該聽從聖旨所說的,反省、思過,我朋友這幅樣子釘在十字樁上,這就是答案”
聞言,沈恩瑾真的看向了孟珏,眸子乍然收縮,這狼狽的孟珏讓沈恩瑾沒有任何防備,他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兒子的“傑作”
李宗儉沉聲,“沈國公想知道真相,就請跟我來吧。
李宗儉帶著眾人徑直的來到了後院,官兵對每間屋子進行搜查,這一搜查,卻是讓在場的人無不感覺荒謬。
幾間偏屋住裡,皆是藏著十幾歲的清秀少年,眼神呆滯,見到來人,眼光裡既是希冀又是躲閃。經詢問,皆是被沈淵之擄來的孩子。
眾人無不唏噓感嘆。
最令人憤懣的是在一間發了臭的屋子裡,橫七豎八躺了幾具屍體,據其中一個被擄來的孩子交代,那間屋子的地底下也藏有屍體。
李宗儉讓人掘地三尺,除了幾具屍體,還挖出了一堆白骨,兇殘的程度無不令人無不咋舌,毛骨悚然。
李宗儉以薛凝為幫兇的罪名,最後帶走了薛凝,不過這件事情在幾日後還是鬧到了再次對簿公堂的地步。
沈恩瑾不知用了什麼手段,幫助薛凝開脫了罪名,可他卻也向聖上請纓,隻身去了北邊的戰場。
沐初棠是後來才知道的,李宗儉之所以能來的這般及時,是因為祁佑辰發覺事態不對,親自去找了李宗儉請求他的幫忙,而那道聖旨是李宗儉去了封信給祁薇,請她去求聖旨。
沐初棠當初中的迷藥,問題不管是不是出在沈恩瑾遞過來的那杯酒上,她都把賬算到了沈恩瑾的頭上。對於沈國公的這一家,除了祁薇,印象真是差到了極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