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倒讓沐初棠微微詫異了一番,“據說,右相可是比左相早入朝為官將近八年之久,趙士炎這就趕超楊家了?”
“嗯”羅塵頷首,“楊家是盛京歷代的名門望族,根基牢固,況且楊右相的門生遍佈整個封祁大地,幾個兒子俱是人中龍鳳,聖上始終要防著楊家,所以,不會再放權給楊家了”
原來是這個原因,沐初棠問道:“那聖上信任左相趙士炎?”
“至少現在是,趙士炎與當今聖上共同經歷過生死,聖上對他十分信任,楊右相心中明鏡似的,他深知聖上心中所想,所以他就算為了自保,也不會站派,一直是中立”
沐初棠:“站派?”心中有所明白,“師叔的意思是,左相與馮太尉處於對立派?”
羅塵繼續替她分析,“馮太尉子嗣凋零,幾個男丁不是資質平平就是身患絕症,所以,即使他手握重兵聖上也是放心的”
沐初棠:“據說,朝中對聖親王的幾次彈劾,都是馮太尉壓下來的,這樣聖上對馮太尉也放心嗎?畢竟,聖上對那個遠在邊關的親弟弟聖親王總是疑心重重”
羅塵點點頭,有些感慨,“就因為對馮太尉的不滿,整個封祁重文輕武近十年了,放眼望去,真正能帶兵打仗的沒有幾人了”
沐初棠心覺不妙,“師叔的意思,聖上主和?”
“胡羌一族一直野心勃勃,邊塞試探不斷,近兩年尤為的劇烈,聖親王幾次請戰,皆被壓了下來”
“聖上不同意開戰?”
羅塵搖搖頭,“聖上還沒表態,如今,達閔反了,胡羌內戰愈演愈兇,是我們出兵的最好契機,聖上也偏向出兵”
沐初棠這下明白了,“可是馮太尉突然死了,聖上對聖親王不放心,自然而然的就偏向主和一派的趙士炎”
羅塵點點頭,滿眼的頹然。
見羅塵的態度,沐初棠不解,“師叔是覺得應該出兵是嗎?可是您方才不是說能帶兵的沒幾人了?”
羅塵對她從來都是有問必答,不會覺得她是女子就應該避開朝堂之事,
他微微嘆息,“不能放任胡羌兵馬日益強壯,聖親王有此能力與胡羌鐵騎背水一戰,若等到馮太尉致仕之後,朝中再無此強力後盾,想要戰勝胡羌,就難了”
此番解析令沐初棠十足的通透,認識到此次事情的嚴重性,把手伸進了衣兜裡,“不知師兄可識得此銀簪”
反覆摸索,衣兜空空如也,沐初棠如冷水兜頭罩下,瞬間清醒,她垂死病中驚坐起,“我有點事情,要回學院了”她順手抓起蓋在自己身上的斗篷,就往外跑。
沐初棠這一閃而過的速度著實令羅塵驚訝了一番,衝著她的背影喊道:“後日旬休,夫子讓你旬休之後再去也可以”
自然是沒有等到她的回話,羅塵無奈嘆氣。
沐初棠回到學院已經是午時了,正好趕上了午膳,遂立即轉身去了飯堂,她要先找到祁佑辰。
誰知她前腳剛邁進飯堂,就聽見一聲驚呼,“小棠,你怎麼來了”,這聲音這麼洪亮除了李軒舟沒有別人了。
楊明熙和李軒舟立即圍了過來,其實不僅僅是他倆,整個玄班的同窗們也有好多聚了過來,其他班的見狀也投來了羨慕的目光。
李軒舟興奮的一邊指著沐初棠,一邊跟其他人解釋,“就是他,他就是小棠先生,憑藉一己之力射殺了七隻惡狼”
“你瞎說什麼呢?”沐初棠連忙捂住李軒舟的嘴巴,十分尷尬,小聲警告:“別胡說八道,我怎麼就殺了七隻狼了?”
李軒舟眼中閃過不贊同,把她的手拿開,拍了拍他的肩膀,語重心長,“我們作為你的好友,當然知道你一向低調,無意炫耀,你說你平時指教辰世子的武學不想讓人知道也就罷了,可是,七匹餓狼這麼大的事情,自然是瞞不住的,況且大家也都想認識認識你”
“什麼亂七八糟的,哎呀,沒時間跟你廢話了,我找辰世子有點事情”沐初棠面露焦急
楊明熙伸出手,攔住她,滿面笑意,“別擔心,辰世子無礙,他已經向院長和夫子們說明了情況,倒是你,與狼群纏鬥受了這麼嚴重的傷,應該多休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