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塘邊,長廊邊,掛滿了古樸典雅的小紗燈。夜裡,燈光氤氳,藤黃的燈光浸染了肅穆的黑色,使整個荷塘都變得柔和了,西風時而捲起了滿池的荷塘月色,那被燈光籠罩的半池湖水泛起了波瀾,蕩起了漣漪。
傍湖而立的二層小築,古樸雅緻,此時,二樓廳偏屋內燈火明亮,半榻上端端正正的對坐兩人,兩人中間擺一個小方桌,二人對弈,看似悠閒。
祁佑辰緩緩的重複著方才齊洛回稟,執子,落子,一片閒適,“你是說,桑蠻的謝丞相府”
“讓探子把謝宣盯牢了,既然秋蠶蠱最後一次出現在四年前的謝家,那就從謝家開始,四年前至今,把所有跟謝家往來接觸的人都牢牢翻一遍,尤其要注意能與胡羌那邊搭上的” 語氣淡淡,偏偏冷意入股
齊洛這幾日沒日沒夜的,就是在查秋蠶蠱的事情,今日終於得探子回信,信上只一句話,秋蠶蠱最後一次出現在四年前的謝家,便立即趕了回來。
齊洛:“醫仙說,是混在了食用的吃食上了,七皇子雖是一員小將,但身份尊貴,每日能接觸的也就幾人”
祁佑辰明白他的意思,“一個奸細而已,還能跑了不成?先不要打草驚蛇。”
“王爺有了計較?”
祁佑辰看他一眼,漫不經心,“安插了許多年的奸細,不惜暴露只為毒死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,要是你你會這麼做嗎?”
齊洛:“可是,畢竟是皇子,若是他在你手裡出了事,必定與聖上心生嫌隙,他們這麼做,是要報復你”
祁佑辰搖搖頭,略帶諷刺,“就算有嫌隙,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生出來的。聖上心裡門兒清著,一個死了的皇子,一個能帶兵的將軍,他選誰?”
齊洛:“. . . . . .”
祁佑辰輕笑, “你說巧不巧,我這邊剛帶著祁長煜出來了,大牢就起火了,而重傷的達坤赤就能逃出生天?”
祁佑辰落子,並帶著勝利的微笑,“你,又輸了!”
而齊洛根本就沒心思顧及到輸贏,問道:“王爺的意思是他們想要引開你,只為了救出達坤赤?”
回想過去幾天的種種,恍然大悟,隨即又搖了搖頭, “可是,火是三公子失手放的,雖然不太喜歡三公子,若說他是奸細,我不信”
他口中的三公子是祁佑辰的弟弟,老王爺的側室所生。
聞言,祁佑辰嗤笑:“他哪來那個腦子做奸細?不過是被利用了”
齊洛依意識到此次的嚴重性,“若真的如王爺所說,達坤赤必定還在城內,他如今重傷,城外又是銅牆鐵壁,他定是會選擇現在城內休養生息,不知王爺接下來打算怎麼辦?”
“接下來. . . 是要拜會拜會這個趙福生了!”
齊洛當然聽出來他口中的“拜會”不會是真的拜會,趙福生一個小小的知縣,讓王爺去拜會,他也有這個命承著?
他有些明白了,“王爺的意思是達坤赤會找趙福生幫忙?可是趙福生區區一個縣令,他有這麼大的膽子嗎?”
“亡命之徒,有何不敢”
“可. . .為何是他?”
祁佑辰蹙緊眉頭,不悅道:“阿洛,你以後莫要與泰鴻走的太近,他那腦子已經無藥可醫,若不想與他一樣,與丞宴多走動走動才是”
齊洛:“ . . . . . .王爺教訓的是,還請王爺指教”
他們四個師出同門,論武功,李丞宴遜色於其他人,唯心中的那份城府與計謀堪稱軍師,可他與泰鴻兩人可以說痴心於武學,對於其他,泰鴻可以說是一竅不通,而自己. . .也只比他好上那麼一點點。
祁佑辰收起了那份不耐,分析道:“若現在是你被囚在城裡,你怎麼辦?”
齊洛想了想,謹慎道:“等,等到最亂的時候,逃走”
“是啊,一定要亂”,祁佑辰緩緩的執起茶杯,飲一口杯中茶,忽的蹙眉,端詳著茶水,不悅,“這也叫茶?”
默默的把茶杯推向一邊,冷笑,道:“你剛從城中回來,你可知城內有何趣事?”
“趣事?”
“嗯,就是百姓津津樂道的那種花邊柳事”
齊洛想了又想,鼓譟乏味的生活中花,邊柳事是最受百姓的歡迎的,可不知王爺問這種事情是何用意?“真的. . . 要說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