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又想到既是來查案子的,十有八九是悄悄過來的:“你不會告訴我,你不僅在我這裡吃還要在我這裡住下吧?”
楊明熙飯卡在嗓子裡,少有歉意的看向沐初棠,緩緩開口:“不僅如此,若必要之時,還請各位出手相助”
沐初棠:“好歹是你的地盤,吃我的住我的都可以不計較,不過,你是官,我是商,還是避避嫌好”
彷彿料到沐初棠這個反應,楊明熙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她,“羅太醫的信,讓我交給你”
“羅師叔?”
沐初棠恍然間明白,與他四年未見,雖有書信來往,但來撫越醫治瘟疫一事卻從未提起。他卻悉知自己近月所有情形,那定是羅師叔告知的了。
將信從頭看到尾,臉色逐漸冷凝,倒吸一口冷氣,沐初棠不可思議,開口,“信中說的可有幾分把握?”
“人證已經在手,而我此次前來,為了尋找物證”依舊是溫柔的語氣,但十分堅定
沐初棠點點頭,還沉浸在這巨大的震驚中,沒想到這次疫情雖是天災,也是人禍。
羅師叔在信中簡單說了楊明熙此次的來意。半年前,撫越瘟疫爆發,讓人不僅恐慌更是措手不及。
原來並非半年前出現症狀的,早在去年年底,就已經在這沛縣的偏僻小村裡發現個例,只不過這沛縣知縣趙福生隱瞞病情,令人將周圍幾個縣內所有的藥囤起來,更是在疫情爆發之時將草藥的價格上漲了將近十倍。
“本來是最佳救人的時機,那趙福生卻佯裝跟朝廷要錢,來買早已在他手中的藥,怪不得朝廷的錢前腳到,藥草後腳就來了。這麼多條人命,他怎麼敢!!”
沐初棠只覺得渾身發冷,回想疫情期間的情況,說是人間煉獄都不為過,將近半個州的人為此喪命,他們到死也想不到要命的根本就不是這可怕的瘟疫,而是他們依賴的父母官。
楊明熙能感受到沐初棠此刻內心的震驚、憤然、也為人心的冷漠而感到哀慟,當初,自己查到這件事的時候,內心的複雜程度並不比她少半分。
“他殺了最先發覺出是瘟疫的那個老先生一家,只剩一個當時在外上學堂的小孫子,如今被我找到了,還有我抓到了當時替趙福生低價購買又高價賣出藥材的生意人王生,如今他的口供我已經拿到了,為了不打草驚蛇,我接下來的動作一定要快”
沐初棠蹙眉,分析道:“這種罪責講究的是人贓並獲,證人有了,贓物可不見得一定在他的府邸。”
楊明熙,道:“朝廷撥下來的救災款是有流水號的銀元,救災款的撥出戶部肯定有記載,我讓人查了這段流水號,只要能在趙福生府邸搜出來相同流水號的銀元,那可真就人贓並獲了。目前風聲正緊,他定會把這串銀元擱置在安全的地方,待風聲過了,才會拿到錢莊兌了或熔了”
她點點頭,“當務之急是要在他沒有察覺的情況下,找到這串銀元”
楊明熙苦笑,“現在我的府衙內遍佈了各個勢力的眼線,我誰都無法相信,只能相信你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