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生夢死的權貴,太多太多。
天湘樓的對面,便是蜿蜒流轉的洛水。
洛水盛產肥美的鱖魚,乃是長洛的美食,由於需求太大,早有漁民開始進行半人工養殖。
夜色之下,繁華的秦淮街中,洛水橫穿而過,這條街乃煙花繁盛之地,尋歡作樂的巔峰之地。
燈火映照下,一條烏篷船懸停在洛水中間,兩側是花樓的歌舞昇平,鶯歌燕舞。
烏篷船中,沒有船伕,只有兩名男子。
船內沒有一點燈火,烏黑的陰影籠罩,耳畔是喧囂而嘈雜的勾欄聲。
謾罵、哭泣、大笑、曲調,混合在一起,唯獨這條船顯得格格不入,甚是詭異。
坐在南面的男子,留著長鬍,頭戴一個矮帽,他的雙眸,即使黑夜中,也是閃爍著明亮的光芒,好似能夠穿透一切黑暗。
坐在他對面的青年,則是吊不郎當,腰間繫著酒葫蘆,滿身酒氣的燕十六。
他依靠著身子,想要端正而坐,然而雙腳好似不聽使喚,總是斜斜歪著。
“仲父,我喜歡來這裡玩,可不喜歡來這裡談事啊,太分我的心啊。”燕十六忍不住抱怨道,“況且,我這兩天本就倒黴,這漆黑的地方,溼氣很重,對你的身體也不好。”
喚做仲父的男子,卻是將身子挪了挪,然後環視一圈,確認無礙後,認真的朝燕十六行跪拜禮。
“秦志遠,給太子殿下請安!”秦志遠聲音低沉,施禮很是認真,不見一絲馬虎。
燕十六眼眸中,登時閃過一絲痛苦,還有某種無可奈何的鄭重。
他唯有虛扶手道:“仲父請起。”
秦志遠慢慢抬起頭,然後正襟危坐,定定的望著燕十六。
燕十六唯有抱拳,向秦志遠施禮,道:“給仲父問安。”
“好!”秦志遠這才收了禮節。
“仲父,我這亡國太子,都過了多少代了,您不需要這般行禮的,現在的太子,乃是大周東宮那位,而不是我。”燕十六忍不住提醒道。
“您乃是貴胄之身,大周的氣運快要到盡頭,大隋的復國理想,即將實現。”秦志遠斬釘截鐵的說道。
燕十六嘆了口氣:“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。什麼太子不太子的,我不在乎,我也不想做皇帝。”
“您不可以說出這樣的話!”秦志遠壓低聲音道,“您這次為何這般衝動?為那個東宮,便出頭做那種事情,若是掉了腦袋,大隋的血脈,難道要斷滅嗎?”
“我只是想阻止司馬家那個賤人,當年司馬家那是大隋家臣,他們卻是最先殺戮皇室的兇手!”燕十六冷冷的說道。
這一刻,一老一少兩個人的對話,如果傳揚出去,怕是會掀起軒然大波。
玩世不恭的燕十六,居然是大隋朝的末代太子。
當然,這個太子名存實亡,傳承千年後的皇室血脈,又有誰知曉呢?
若是真的確認下來,定會迎來大周帝朝毀滅殺戮。
“那個羅東,一個牢頭,為何您要接近他?他有什麼不凡之處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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