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辭想了想,伸手去解陶融的衣帶。
陶融忙抓住紀辭的手,“小小尚在孝期,不可逾矩,有違綱理倫常。”
紀辭羞紅了臉,嬌嗔地開啟陶融的手,“你胡說什麼,我只是想看看,你傷到了哪裡。”
“別看,會嚇到你。”
“我要看!”
“罷了,嚇到了,可別哭鼻子。”
“才不會呢。”
紀辭解開陶融的衣帶,身上纏滿了繃帶,幾乎看不見一寸血肉。
不必說,也知道,陶融傷得到底有多重。
這比初見陶融時,傷得還要嚴重。
紀辭顫抖著雙手,輕輕地拂過那些染血的繃帶,“是不是很疼?”
“小小陪著我,便不疼了。”
紀辭認真地看著那些傷,似乎要記在心裡,“此仇,我記下了。”
“這種人,不值得小小動手。”
即便要動手,也該是他來。
紀辭沒有開口,只是重新系上陶融的衣帶。
“乖!別說話了,我有點累,想睡會。”
陶融躺下後,將紀辭輕輕摁在懷裡。
紀辭昨晚,後半宿一直沒睡著,一躺下,就進入了夢鄉。
陶融撫著紀辭眼底的青影,心疼又憐惜。
“小小,你怎麼這麼傻,為了我,不惜服毒,這該多傷身子。”
雲相清醒後,直奔雲夫人的院子。
“白菜!”
雲夫人嚇得直打哆嗦,死死地抓住雲幼卿,“卿兒,你父親來了。”
“卿兒在,母親先別慌。”
雲相沖進房間,厲聲呵斥,“跪下!”
雲夫人哪敢反駁一句,連忙卑微地跪倒。
雲相踩著雲夫人的手掌,用了狠勁去踩碾,“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,居然為陶融作證,害得我丟了官位。”
雲幼卿也對雲相跪下,“父親,當時,蕭問渠拿小弟的生死,威脅母親。母親迫不得已,才幫著陶融說話。”
“大人,卿兒是太子妃,就算您丟了官職,也是暫時的事。只要等這陣風頭一過,讓太子殿下美言幾句,肯定能恢復官位的。”
“笑話!太子殿下一心在紀辭身上,為了紀辭,不惜對我大打出手,他能讓我官復原職?”
雲夫人狠狠地掐了雲幼卿一把,“快和你父親說,你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心。”
“父親,卿兒會盡力的。”
雲相瞬間和顏悅色,將雲幼卿扶起,“卿兒,你與太子殿下新婚燕爾,早些為皇家開枝散葉才是正理。快回太子府,以後,別動不動回孃家。”
雲幼卿掀開馬車車簾,看著雲府與自己越來越遠,不禁哀嘆一聲,“成婚後,孃家不是家;夫家,更不是家。似乎,處處都容不下我。”
幾家歡喜幾家愁,今晚,又是一個不眠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