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草...”陳雷一巴掌打在自己腦門上,心想完蛋了,洛哥多半是腦子抽了。
李銅富眼睛瞪得渾圓,指著何洛的鼻子就要罵:“你們兩個,哪個班的!學生抽菸這事,學校是命令禁止的,今天給我抓了個正著,態度還不端正,非得嚴肅處理不可。”
何洛心想得了吧,還嚴肅處理,你當這是積極分子考評呢?
“叔,你先別急,我說個名字,你肯定熟。”
李銅富這人不講起理來,真如撒了鐵鏈的野狗,逮住人就咬:“我告訴你,攀關係這套在我這裡行不通,今天就算你爸是李...”
“李金富”何洛笑眯眯地講出這個名字:“怎麼樣,熟吧?”
李銅富徹底傻眼了:“你爸是李金富?”
何洛翻了個白眼:“我他媽姓何,你別亂給我認爹,怎麼樣,就說你熟不熟吧?”
“熟,太熟了。”
李銅富嚥了口唾沫,李金富這名字他能不熟麼,正是長他八歲的親哥哥。
從前的李家窮苦至極,生得三子,分別叫金富、銀富、銅富。
寓意是讓他們三個長大了多賺些錢,好養家餬口,不要和老爹一樣,飯都喂不飽。
二哥李銀富是在七歲那年餓死的,同年,他們的父親、母親病發、紛紛離世。
整個李家就剩下還在唸五年級的李金富和三歲的李銅富。
這麼多年來,是李金富放棄學業,外出打工,供他一步步唸書,有了文化,才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。
李銅富這一生也忘不了,那個遼闊厚實的背影,對於自己的哥哥,他覺得用一生來回報也不為過。
而在把李銅富拉扯大後,李金富完結了一樁畢生心事,才遲遲成家立業,結婚生子。
最終在康城區永平街,開了家叫做九聯的副食店,已有十餘年,生意不溫不火。
是的,當時和老李頭、懷叔三人促膝長談的時候,偶然間聊到老李頭還有個自己拉扯大的親生弟弟。
而且那個弟弟就是自己學校的教導主任的時候,何洛當時的表情就和現在的陳大炮如出一轍。
跟吃了屎一樣,覺得這世界真是奇妙無比。
其實,何洛是不打算用這層關係的。
但既然,李銅富都出現在了自己面前。
而且,自己目前恰好需要結交他。
好讓自己保證能安穩地“逃課”
李銅富搓了把臉,他在崗位裡,從未提過自己大哥的事情,想不明白一個學生,是怎麼知道自己大哥的名號的。
“不過你是怎麼認識我大哥的?你去永平街,見過他?我可警告你啊,你不說清楚,今天這處分你是少不了了!”
何洛努努嘴,在空中懸了老半天的紅塔山最終還是遞了過去,接著掏起手機,給懷遠山撥了過去。
“喂,懷老哥,在店裡呢不?”
懷老哥...李銅富嘀咕了一句,姓懷的?怎麼好像有些耳熟?
那邊懷遠山回覆道:“沒呢,我擱你李老哥這兒來了,他一個人忙不過來,非得找我幫他串關東煮的串兒。”
何洛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,大聲吆喝道:“行,你讓我李老哥接電話。”
李銅富還在思考,這個李老哥是誰呢。
就聽見他再熟悉不過的那個親哥哥,他的聲音,從電話裡響了起來。
李金富笑呵呵地大聲吆喝著:“何老弟,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啦,借你們妙果的懷店長用一用,你不會介意吧!”
李銅富傻了,徹底傻了。
聽見自己哥哥在電話裡和自己的學生稱兄道弟,還倍加親密,他覺得哪瞬間,自己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