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棘心中不疑有他,再度將窗戶拉好,轉過身來,便見自己的房中多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牧碧虛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進了她的房間,大剌剌地坐在她的桌邊,甚至閑適地舉起了茶壺,給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看見葉棘那一副見鬼般受到驚嚇的神情,他抬起手,對葉棘行禮,“叨擾葉醫士了。”
葉棘轉過頭,望了望四周,確定這是自己的起居室無疑,並非是南平郡王的會客大廳。
不得不說,牧碧虛那副賓主盡歡的狀態實在是在第一瞬間震住了她。
“牧大人,今夜怎麼沒有聽見有人通報?”
牧碧虛淺啜了一口茶,“夜已深了,不便興師動眾,未曾走正門。”
葉棘一時愕然,他身為一個世家公子,平日裡車馬出行,奴僕相從,今日居然也學了宵小之徒,行翻牆越壁之舉。
虧她前幾天道聽途說牧碧虛被南平郡王教訓得起不了身,還託人去別院打聽了一下他的近況。
看來在眾人眼中不自量力、病病殃殃躺在床上的他實則只是受了點皮外傷,如今還能坐在房中跟她一頓掰扯,顯然是崇開峻前幾天下手太輕了。
“牧大人不請自來,倘若郡王府上有個什麼人財丟失,到時候牧大人可就難辭其咎,無法自圓其說了。”
牧碧虛盯著她的臉,恍若未聞她方才的警戒,“牧某與葉醫士一見如故,可否稱你一聲「葉卿」?”
葉棘否決:“我與牧大人萍水相逢,並不一見如故。況且我本一介草民,怎配與牧大人卿卿相稱?還請牧大人莫亂了親疏。”
牧碧虛看她這副態度,無疑是要拒自己於千裡之外,“牧某隻想與葉卿閑聊幾句,奈何南平郡王將你守得跟鐵桶一般,牧某武藝不及他,被迫無奈,只能出此下策,行翻牆越壁之舉,還望葉卿見諒。”
牧碧虛今晚就是沖著她來的,葉棘憂心要是自己衣服再脫兩件,恐怕就要露餡了。
她此前一直身子瘦弱,便是不束胸也難分清楚男女,後來進崇開峻府上就學,夥食跟上去了,身子發育了起來,將近十八歲才來了癸水。
牧碧虛如果非要出手驗個究竟,把她剝光了草草一看,就能夠明白她是女扮男裝。
更何況,他只要一出手扒拉她的衣服,那就不止是草草一看了。
“牧大人,我大病初癒,睏乏不堪,委實無法與你促膝長談。”
她這份逐客令多少在牧碧虛的意料之中,“葉卿,我今日來,也並非是為了要打攪你歇息,有些話想要向葉卿傾述,言畢便會離去。”
葉棘如何會不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,她回答得越多,錯的越多,紕漏也會越多。
牧碧虛跟她說的每一句話,飄過來的每一次的眼風都在不住地觀察著她,驗證她跟他那位愛妾新死的野魚姑娘有幾分相似之處,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?
葉棘恨不能蚌殼般緊閉雙唇,“牧大人長話短說。”
她本以為牧碧虛會同她講一些他們之前的相處細節,留意她臉上的神情變化,喚起她心中的記憶與柔情,讓她露出破綻,心神慌亂。
要是牧碧虛“撲通——”一聲跪在她的面前,拉著她的袖子潸然淚下,口口聲聲地求她原諒,向她悔過自新,他不該豬油迷了心,竟妄圖妻妾兩全,在後宅中虛耗她寶貴的生命。
別的不說,就他那張絕色臉龐的殺傷力,想必她還是會很為難的……
作者的話:
今天更新遲了。
作為補償,加更長章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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