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雖是如此說,手卻並不伸出去接。
牧碧虛也不以為忤,轉頭交給了欒谷,囑咐他放到裴元洲的案桌上,隨即辭別。
“那牧某便先家去了,各位大人散衙時再自行取用罷。”
活閻王們心中嗤笑不已,誰會用他的那種東西。
他以為自己是個娘娘腔,他們這些活閻王也都是娘娘腔了嗎?
於是眾同僚也就三三兩兩地散開,忙著自己手頭的公務去了。
待到散衙之前,閻魔羅顧蔭期期艾艾地踱了過來,面上似有扭捏之意。
“我相好最近誇戲樓裡新冒頭的小花旦雪膚玉容,甚是白嫩……”
裴元洲“啐”了他一聲,“你哪裡來的相好,自己想拿就直說罷。”
“那兄弟就不客氣了……”顧蔭開啟了盒子,“怎麼少了一瓶?”
他的目光看了看正在桌前揮毫的裴元洲,“你還嘲笑我們,自己早先藏了一瓶起來了。”
兩人正說話之間,其他的活閻王們也躡手躡腳地用各種理由前來拿膏子,大家心照不宣地碰在了一起,頓時場面就有了幾分尷尬。
個個心中有鬼,看其他人也如懷鬼胎。
萬事開頭難,既然有人拿了第一瓶,那為何自己不可以拿第二瓶?
各位活閻王都是在各司偵辦案件的要員,如今看著身邊的同僚,都覺得對方是手腳不幹淨的小賊。
眉目流轉之間,七個人腦海中已經過了好幾輪流光飛電,差點就要用上《洗冤錄》和《拍案驚奇》。
大家心裡想的都是——
究竟是哪個狗日的私藏了一瓶雪膚玉容膏?
這種兄弟之間友情的破裂,對彼此人心的惡意揣測,一直到眾人盡數下值,懸疑的氣息還一直籠罩在這方小小的上空不曾散去。
鬧到最後,終歸是負責保管禮物,首當其沖拒絕牧碧虛的出頭鳥裴元洲沒拿到屬於自己的雪膚玉容膏。
他們怎麼也不會料到……
牧碧虛估摸著萬事開頭難,無人做表率還得他推波助瀾。為了讓各位大人能夠心無芥蒂地收下他的禮物,他提前抽走了一瓶雪膚玉容膏送給衛濤。
因此盒子裡本就只剩了六瓶。
作者的話:
宅鬥技巧覆蓋了他全部的生活範圍。
也許他才是裡面最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