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贈霍中書主事令嬡凝。”
除了墨寶,不時有貴女前來向他索要隨身小件。
牧碧虛也不以為意,通常手邊有什麼東西不是要緊之物,便會隨手贈予他人。
他將那顆玉質蓮蓬轉了半圈,見底座上果然刻著一個“牧”字,是牧府逢年過節給子孫們批次打賞的小飾物。
想不到自己隨手贈出的東西,卻被這個少女視作艱難旅途跋涉中小心珍藏的寶貴之物。
要說牧碧虛毫釐不為之撼動,那是假的。
他頓了一頓,又問:“霍姑娘這些年去了哪裡,後來又怎樣回了鳳京?”
“流放途中,父親無法忍受旅途孤苦,絕食多日而死。母親和弟弟南下時染了瘴毒,也去世了。”
葉棘的表情極其真誠,神色極其哀婉,彷彿對自己的生平推誠不飾,毫無隱瞞。
“我被賣進雷州節度使趙景家當了奴婢,直到去年才得以給自己贖身。
她看牧碧虛逐漸凝重的神色,就知道自己這番苦功下對了地方。
霍凝如喪家之犬倉皇逃竄時,還一心守護著牧碧虛早了無印象的隨手饋贈,失去錦囊時悲痛欲絕,比死了爹還傷心。
她葉棘能讓這些已經成為歷史廢墟的死物重新煥發出生命力,不就算是物盡其用了嗎?
不過牧碧虛又生出了新的疑惑,他對於前來府中游園的各位少年男女們,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印象。
“我記得當年你嫻靜少語,不似現在……”
不似現在如此油腔滑調,如同一尾溜手的泥鰍。
葉棘抽了抽鼻子,恍若被他這前半句話深深地傷了心。
她的手指捱上牧碧虛的衣袖,又像觸了火一般放開。
行動畏縮,口中卻大膽叫出了他的表字,“懷意,人都是會變的。”
人當然是會變的。
比如從一個人,變成另一個人,軀體意義上的。
遠離鳳京城的雷州已成家天下,翁傳父,父傳子,早遊離於中央朝廷勢力範圍之外。
牧碧虛便是想要去打探訊息核驗真偽,一來一往也要數月之久。
“自我十四歲起,就深深地傾慕於懷意。雖知曉你我身份已有雲泥之別,卻仍常常魂牽夢繞,寤寐思服,始終期盼著有朝一日能夠與你重逢。”
葉棘見牧碧虛沉吟不語,手心狠掐,含淚眸色越發悽楚動人。
“懷意若厭了我,早在馬車之中就不會允我動手動腳,輕薄於你。”
作者的話:
現在,想盡辦法上床。
未來,想盡辦法下床。
交代了一下,看來魚湯是在明天。
求收藏和珠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