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真:“……”
白狐哭笑不得:“你騙小孩呢!別聽她亂講,雖說你是得留意一點。”
“我只是想,隨便抓個花妖過去,王庭也不會認的吧?”謝真無奈道。
“話是這麼說啦。”措都風卷殘雲,就快把盤子裡的酥餅吃了個底掉,意思意思給客人留了兩塊,“但誰知道呢,說不定就真撞上大運了。那可是長明殿下答應為你做一件事啊,別說是什麼珍寶法器,像是你要有個殺不掉的仇家,這回不是嘭地一下就解決了!”
她手舞足蹈比劃的時候,不小心掉了點殘渣在桌上。謝真心道,長明動起手好像也不是“嘭地一下”吧?
“再有,”白狐添了一碗酒,“據說殿下對那個花妖十分愛重,也有人想著說不定別的花妖也行呢,萬一入了法眼,也算不虧。”
謝真:“……”
措都若有所思道:“這回他們這麼來勁,還不是因為長明殿下平時好像壓根就沒有什麼喜好。我聽阿婆說,先王風雅,常常蒐集古籍跟玉石,偶爾到三部裡轉上一轉,大家看了也安心,雖然那跟咱們也沒關系……”
她擺了擺手,姑且含糊過去。謝真知道她言外之意,長明在修行上更勝先輩,君臨三部的威勢也非以往可比,如果說先王的喜好,旁人是當做閑言趣談,到了長明這裡則不止於此。蓋因他權柄在握,即使並不張揚,也有無數人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。
“然而長明殿下的喜好,就不是沒關繫了。”白狐道,“畢竟王庭和三部之間,也不再是昔日的局面。”
說到這個話頭,他的神色間也掠過了一絲陰霾。措都眨了眨眼,給他倒酒:“哎呀,大過節的,任師傅就別這麼嚴肅啦!說不定長明殿下就是個挺無趣的性子呢。”
白狐回過神來,笑道:“凡人有句話叫‘人無風趣官多貴’,沒準殿下正是不愛分心,修行才會如此精深。”
謝真聽著這些閑談,只覺得他們口中說的儼然是一個心無旁騖的苦修者。或許,這也是長明在三部大多數妖族眼中的樣子,難以匹敵,又不可捉摸。
然而他所知道的那個長明,非但不無趣,簡直是說不出的有趣。比如當初他熱衷擺弄陣法,最叫他愉快的事,就是在與仙門中人的比試中技壓一籌,堂堂正正地將其挫敗。多年後,他在陣法一道上深有造詣,雖不再像年少時一般好勝,對此的研習卻有增無減,乃至如今也能在他書房中見到許多手記。
再像是閑暇消磨,他各種雜書都會讀一讀,尤其喜歡地方風物志,有幾次讀到興頭上,不遠萬裡跑去當地,結果發現記述不盡不實,從那以後就懶得親自探訪,只把書中所寫當作故事隨便聽聽。出門在外時,飯菜能入口就不大挑剔,但若是聽說哪裡有稀奇古怪的風俗美食,一定會想找來嘗嘗,哪怕吃了就後悔,也是下次還敢……
對面的措都忽地扭過身,朝著一旁揮手,打斷了他的思緒。人群中,剛才與白狐嗆聲的那名虎妖女子提著酒壇經過,措都叫道:“牡丹姊姊!”
牡丹停下腳步,向她笑了笑,似乎本想過來,但一看到桌上還有白狐任先生,立馬打消了念頭。措都連忙道:“別走別走,我就問一件事!任先生說,你見過王庭那個阿花對吧?”
“是又怎麼樣,”牡丹瞥了一眼任先生,“你別好的不學壞的學。”
措都打了個哈哈:“正好話趕話說到這,我好奇死了,你們說的這個阿花是啥樣子?”
謝真並不記得這個虎妖牡丹,不過在那雩祀後的宴席上,三部妖族濟濟一堂,估計大多都見過他長什麼樣了。
牡丹把酒壇換了一隻手,漠然道:“看著不是很能打,但聽說確實有兩下子。另外,也十分貌美,想隨便找個花妖頂替,光是臉這一關就過不去吧。”
她意有所指地看了謝真一眼,轉身走了。
“呃,齊老弟你別生氣,”措都轉頭道,“牡丹姊不是針對你,她是怕你被任先生花言巧語迷惑,糊裡糊塗就給坑了。”
“我謝謝你啊……”白狐黑著臉說。
“那什麼,以貌取人總是不對的。”措都又安慰謝真道,“漂亮有什麼用,漂亮能當飯吃嗎?我就覺得你還滿討人喜歡啦,還很能喝。”
謝真:“……過獎了。”
措都:你們說的這個阿花,他漂亮嗎?
牡丹:他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問題,他真的是那種,那種很少見的那種……
大家聖誕快樂~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