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君山忍不住插口道:“那個主將啊,他明顯是在拖時間,你不要被他帶偏了。”
安子午一凜,庚辰長老則差點噎死。就在這時,又一道火光向山頂投來,靈徽便要舉袖去攔,卻被孟君山按住了:“沒事,是熟人。”
火光一收,現出長明的身影。他手臂中還攬著一個披白色夏衣的花妖,在峰頂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,兩人飄然落地。
庚辰長老豈能不知道事情大條,他正是因為長明到來,為避開沖突,才選擇此時開塔,沒想到屢遭阻攔,眼看就要不成。他趁長明沒開口前,朝著安子午喝到:“子午,你身為主將,不可如此糊塗!到底是此刻死上幾個牧氏族人好,還是將來我昭雲部眾死在他們手裡來得好?!”
安子午:“……”
長明:“……”
謝真:“……”
遠處正在疏散白陽峰下部眾的西瓊忽然打了個噴嚏,心道:“糟糕,莫非是殿下又想讓我加班了?”
長明與謝真此前擔心將有大戰,受安子午之託,先在白陽峰附近略作佈置,再遣西瓊去疏散住在這附近山谷的部眾,因而來遲了半步。
長明環視一週,對庚辰道:“那幾個牧氏族人給我。”
庚辰:“殿下!就算是王庭,也沒有強要昭雲部的罪人的道理吧?”
長明奇道:“我難道在和你講道理?”
庚辰:“……”
長明朝著那幾個布衣的牧氏族人走去,庚辰竟然不敢阻攔,眼睜睜地看著他過去。長明伸手拉起其中一個,那年老的妖族宛如一個軟塌塌的布袋,根本站不直。須臾,長明臉色一沉,道:“魂魄已散,至少有一個時辰了。”
謝真立刻知道,事情終於還是到了他們最不想看到的這一步。
別看圖騰塔才剛剛燃起,恐怕在他們還沒到天樞峰前,長老們就已經進入禁地,取了牧氏族人的魂魄。這儀式早就已經開始,剛才庚辰那一番作態,不過是掩飾而已。
雖然糟糕,他也不是沒遇到這種情況,畢竟世間恩怨,總不可能都要等到各方角色鄭重登場,才慢悠悠地唱起戲來,多得是像現在這麼寸的事。
安子午忽道:“庚辰大人。”
他仍然握著弓箭,神色卻異常冷靜:“以往您雖然嚴厲,但最終行事還是會與我商量,斷然不會擅自做出這種事情。這次您急匆匆地開塔,實在反常。敢問,這是為什麼?”
謝真頓時心道不對,看向長明,兩人視線一碰,心領神會。未等庚辰答話,長明伸手一指,一道火光自下而上,旋轉飛騰,瞬間沿著那圖騰塔燒到半空。
在場幾人皆是識貨之輩,這一手不是點火,而是以火滅火!
長明的火光呈耀眼的金紅,塔上燃燒的火則是橙黃,兩種色彩交織,金紅火焰轉眼就把塔上內層的火焰吞噬掉大半。
就在此時,站在庚辰身側那三名長老中,有一人回手朝塔上打出一道灰氣,圖騰塔內部的橙黃火焰頓時重新燃燒起來,與長明的靈火相抗。
只是這對他來說想必也很吃力,轉瞬間,他身後現出巨大的灰色蛇影,盤旋空中,雙目中也蒙上一層灰霧。
庚辰愕然道:“庚午?不對,你是誰?!”
孟君山喃喃道:“多半是牧若虛那個王八蛋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