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等他們思考,那些反向的建築裡便飛出來了三個人,她們被五花大綁著,神情萎靡,個個低垂著頭,看不太清神色,但還是能一眼看出是學生頭女生她們幾個人。
雲聽舟神色一暗,手下的力度越收越緊,片刻後他直起身,將老婦人拉到身前,冷冰冰的說:“出來,否則我殺了她。”
“你...不...敢...”
本以為背後的人要躲藏些時間才肯出現,沒成想就這麼出了聲,但即便出了聲也是不連貫的,吞吞吐吐,不易分辨。
“我...敢...”
他說著話,黑暗裡不知不覺彙聚了一支箭矢,穩準狠的射入老婦人胸口,她甚至來不及出聲,就沒了性命。
鮮血染紅了雲聽舟的指骨。
他眸子暗了暗,松開了手。
“驚...喜...嗎?”
那人聲音裡飽含雀躍。
宋泊禮聞言看向虛空某處,勾起唇角,輕笑出聲還帶著些許嘲諷,“也就,一般般吧。”
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,毫無預兆的兜頭澆到了滿心歡喜的人身上,把人逼得發瘋。
那人果然就這麼,發飆了。
血紅色的月光發亮,鋪滿大地,悽厲的尖叫聲混著哭聲在空蕩蕩的街道裡回響,十分滲人。
雲聽舟想趁著這個時間將學生頭女生救下來,卻在動作的瞬間被一道道紅綾包裹,固定在了木頭架子上,他旁邊是同樣被包成粽子的宋泊禮。
那人還有閑心在他看過來時,眨眼睛。
他無奈閉了閉眼睛。
下一秒,身上出現了許多道口子,和蔣知行,張本海一樣的深可見骨的傷口,鮮血迅速湧了出來,滴落在木板上,發出輕響。
“去...死...去...死...”
抓狂的人嘶吼著,將學生頭女生幾人從半空放下來,落在兩人面前。
而後在她們身後憑空出現了三頂花轎,完全是一比一複刻,一模一樣。
雲聽舟眼睜睜看著她們被操縱著進入花轎,帷簾被放下,轎子騰空,四角突然有了四個抬著轎子的人,他們沒有頭,有序的從臺上離開,往村子深處走去。
隨著這個事件發生,高臺周圍的人全部消失了,只餘下雲聽舟和宋泊禮被架在上邊,等著血液被流幹,在沒有人知道的時間點赴死。
躲在暗處的那人此刻正跟在三頂花轎後邊,從容的哼著歌,享受著此刻勝利的喜悅。
他們將花轎落在了反向的客棧前,三個替代新娘便操著一樣的姿勢緩緩下花轎,穩穩的走到屋內,她們的房間挨著,不多時就到了。
房間的佈局擺放的物件也相差無幾,那人先到了學生頭女生的房間,他心情頗好的,頭一次用了挑幹挑蓋頭。
隨著蓋頭被緩緩升起,男人的面貌也暴露在床榻上的人面前。
他特意做了發型想顯得自己帥氣瀟灑一些,卻沒想到這些根本壓不住他慘白的面容,和開了一個口子的脖頸,以及跛著的腿腳。
那人是張本海。
現在是,鬼新郎。
為了享受面前人的恐懼,鬼新郎特意沒有再操控她的思想,讓她恢複了神智。
可惜,讓他沒想到的是,被嚇一跳的不是女人,是他自己。
因為他眼前的人的面容他十分熟悉。
新娘皺著眉,眉宇間透露著病氣,即便是穿著喜氣也沒能壓下她周身的草藥氣味,紅豔的妝容不再是給人增添氣色的輔助,現在變成了恐嚇的資本。
她的眼睛發亮,眸子中畜著淚水,還有讓人讀不懂的情緒。
鬼新郎見狀臉色一沉,氣沖沖的將手裡備好的符紙貼到人額頭,隨後轉身拖著行動不便的腿走出了房間,來到第二間房。
他這次不再有熱情,猛地用手掀開蓋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