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現在,已全然變紅。
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猜想在他腦子裡成型,或許,人血才是真正的染劑。
他沉著眼眸看向張本海,發現他面色漲紅呼吸不暢,整個人扶著木質欄杆,眼睛瞪得很大,像是被嚇的不輕。
如果仔細看,還能發現他在細細的發著抖。
收到東西的只有兩個人,一個死了,另一個還在自己面前,而東西此時也在自己手裡,雲聽舟思索了片刻後,準備放個魚餌。
他先將口袋裡的喜糖拿出來,放在高臺的空地上,而後拿了一旁的刷子提著一桶沒有被血浸染的顏料去畫鳳凰。
“張本海。”
雲聽舟站在蔣知行屍體後邊,右手握著刷子,沒有回頭像是隨意地說:“我沒結過婚,鳳凰應該怎麼畫?”
兩人相隔不遠,聽到聲音後張本海直起腰看向雲聽舟,卻是先和死去的人打了個照面,他又打了個哆嗦,顫著聲音說:“我...見過,我會。”
他說著向前走,在路過那路中央的喜糖時,猶豫了片刻,最終還是走到了雲聽舟旁邊。
張本海看他起了形,手放在下巴處,邊想邊說:“是一隻垂首的鳳凰,雙翅開展,尾部的羽毛有六個,在背部有蒲公英樣式的花紋。”
雲聽舟畫畫的手一頓,意味不明地說了句,“你真結過婚。”
“我們迎家村是一戶成婚,戶戶幫襯,我即便沒有成過婚,耳濡目染也該會了。”周本海笑了笑,說著就要拿著另一個畫刷幫忙。
雲聽舟瞥了他一眼,手腕一動,將顏料濺了他一身,藏青色的衣袍突然被白色點綴,看著沒有之前舒服。
“抱歉。”雲聽舟立馬轉身看張本海,好心體貼的說:“我看你暈血,不如去欄杆那幫我看著那兩顆喜糖吧,這我一個人就行。”
打發走人之後,他也不再猶豫,手下生風,快速勾勒出一個輪廓。
作為一個常年在屋裡直播,日夜顛倒的主播,時常會覺得無聊,他便也學了些感興趣的,繪畫也學了些,這倒剛好幫了他一個大忙。
沒有旁的人打擾他,他的效率還是很快的,在夜色降臨時將大體畫了出來,只剩下了些細節。
從帷幕裡出來時,那裝滿顏料的桶全都變成了紅色,蔣知行的身體也早也變得幹癟,鮮血流盡了,也沒了人形。
雲聽舟抬頭看向不遠處,張本海還坐在欄杆處,弓著背。
他收回視線,看向地上空白處,喜糖少了一個。
將僅剩的一顆裝進口袋,他走近弓著背的人,喊了聲名字,卻沒有得到回應,他不由得晃了晃張本海的身體。
幾秒後,張本海渾身抽搐了幾下,猛地睜開眼睛,問道:“我怎麼了?”
“沒事,只是睡著了。”
雲聽舟看了他兩眼後,帶著人回了客棧。
剛到門口就發現了異常,雖是燈火通明,一樓的大廳裡還有未縫制完的嫁衣,但卻連一個人影也沒看見。
走進屋內,還有一股濃烈的血腥氣。
難道...
又有人死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