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栩可一愣，下意識地回複道：“我知道啊，”他完全跟不上方繹的節奏了，一臉疑惑，“你不會以為我是因為誤會他……”
方繹打斷了他：“馮臨未桌上放的合照裡是有我的前男友，他叫邵複言，我們是很認真地談過，最後工作太忙聚少離多，才分開的。我第一次談戀愛是在美國，是一個abc本科生。認真的關系只有這兩段，斷斷續續的約會也有，有哪些人我都可以複盤給你。”
丁栩可從吃驚又變成覺得好笑了，他肩彎了彎，問道：“交代感情經歷，我們是在第一次約會嗎？”
“如果可以回到兩年前北京，我們的第一次約會，我會好好表現。”
“比如不會說和前男友去非洲？”
“我說了嗎？”方繹一頓，表情有點尷尬，“我那天喝得有點飄。”又坦誠道，“非洲就是我和邵複言一起去的。”
“知道啦，”丁栩可微笑著點點頭，又問道：“那也不會第一次就和我做嗎？”他抬起眼，望著方繹。
方繹也有點想笑，晚風也把他額前短發吹了起來。他在丁栩可不動搖的凝視下低下了頭，想了想，低聲回答道：“那我不能保證。”
丁栩可想笑，心下又赧然，往另一邊偏了偏頭，讓笑意飄散在風裡。過了一會兒他又轉過來，挑起眉毛，問道：“交代完了？”
方繹皺著眉頭，像真的在思索，然後他緩緩地說：“馮臨未以為的，那個掰彎我的人，不是別人，是你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丁栩可眼睛睜大了一點，在今天晚上第一次驚訝到了。
“你是不是以為我大學時候有什麼秘密男友？”
丁栩可低下頭，然後偷偷看了方繹一眼，還是承認了：“嗯，”他又說，“可是我大學對你做什麼了，你，你就這麼覺得了。”
丁栩可回想起大學時他和方繹的接觸，雖說自己自作主張地就想跟著方繹去美國留學，但表面上一直都挺含蓄挺矜持的，怎麼想都覺得很清白，不然他不會在聽到馮臨未說大學有人改變了方繹的取向時，完全沒去想會在說自己。
“你什麼都沒有，是我想入非非，”方繹說，“如果我沒有去美國，如果你最後也來了美國，我們應該很早就成一對普通的情侶了。”
丁栩可的眼神暗了一瞬，他問道：“你想要的是那樣，是嗎？”
“我想要的是現在，”方繹話說得很鄭重，“就現在，現在的你，和現在的我。”
他們的身體並沒有靠近，像晚風化為絲帶要把他們越捆越近似的，氣氛有意無意地曖昧起來，丁栩可動了動身子，要從那若有似無的氛圍裡掙脫出來。
可他能感到方繹的眼神，燒一樣似的在他臉邊、耳邊，他鼓起勇氣才轉過去和他對視。
他心裡就是有再多懷疑，都不得不承認那是淌滿了情感的眼神，他從未看過方繹如此直白，也從未想過他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。
終於，方繹一點點靠近丁栩可，抱住了他，把頭埋在他頸部了一會兒。他長長地呼吸，像從一場磨練中恢複過來，像把很多壞東西從身體裡放出來。
丁栩可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後腦，輕聲地問：“所以你覺得我是因為誤會這個和你分手的？”
方繹的一呼一吸還碰著丁栩可的鎖骨，腦子裡就滑過無數想法。
這個問題，曾經他想了半年：丁栩可為什麼要離開他？
他對馮臨未說過是因為他什麼都沒有告訴丁栩可，精明的大律師馮臨未也贊同了他。
但今天方繹忽然恍然大悟，其實是因為他沒有把最重要的話說出口過。
如今巴黎的夜已降臨，他們自由地坐在清澈的天空下，丁栩可在他身邊，他在丁栩可的懷裡，此時此刻，答案呼之欲出。
他又變成了那個掌握了正確答案就自命不凡的方繹，此時他識別出一個tiing，抬起頭來，臉和丁栩可的無限近，鼻尖觸著鼻尖，然後他脫口而出：“我愛你。”
丁栩可一臉驚愕，眼睛圓睜。下一秒鐘他雙腳一踩，人立刻就要站起來，趕緊能逃到多遠就逃到多遠去似的。
方繹早已察覺，一隻手抓住他的胯骨，把他牢牢固定在自己身邊，目光也如鈎子般，鈎得丁栩可完全不敢看他。
——你在怕什麼呢？方繹想。
說出那三個字之前的忐忑和之後的餘震已經消散，他側過身體，左手還按在丁栩可的腿面，右手手掌滑進丁栩可的兜帽邊，捧起他的側臉，把他拉得更近，然後吻住了他。
他們觸碰的嘴唇又被兜帽擋住了，如果有人從側面路過，能看見他們親密而靜止的姿勢，大概也能看出他們在接吻。
而在看不見的地方，方繹吻的像在侵佔、在標記，像只有此刻沒有餘生，吻到丁栩可一把抓住了他右手手腕，想叫他停下來。
要完結了心情大好！！！我心裡也很美！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