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繹開的是輛他在城裡不常用的suv，從丁栩可手裡接過行李箱時，他問道：“你就這麼點東西，夠嗎？”
丁栩可困得揉揉眼睛：“平時都住酒店，家裡哪還剩什麼能用的。”他拖著步子走去開副駕駛的門。
他看起來很睏倦，卻也一直沒有真的睡覺，反而偶爾會找幾句話和方繹閑聊，堅定地承擔起陪伴司機的責任。
那時丁栩可在忙春晚彩排。那是他第一次上春晚，雖然只是簡單的歌曲組唱，還是要去很多次，日程繁忙而疲憊，方繹趕在了他去北京酒店長住之前接到了他。
“沒事，”方繹把車開上高架，“我家裡東西挺全的，你沒有的都能用我的，挺多東西其實可以兩個人一起用。”
丁栩可像是突然醒了一點，斜看了他一眼，問道：“你和別人同居過？”
方繹轉動方向盤，瞥了丁栩可一眼，視線在路面來回，最後“嗯”了一聲。
丁栩可看著他，笑了，說：“我都猜到了，你怕什麼。你和哪幾個前任同居過，去非洲的同居過嗎？”
方繹是個戀愛原教旨主義者，他只談過兩段認真的戀愛，兩段都實實在在地同居過。他選擇忽略丁栩可的第一個問題，含糊地應了聲：“嗯。”
方繹回答的時候沒看丁栩可，說完就緊抿著嘴唇。
丁栩可瞧著他，覺得怪好笑的，伸手用食指蹭了蹭他的臉頰，方繹眼睛眨得快了點。
丁栩可玩夠了，收回手，眼睛重新看往窗外：“其實我在家時間也不多啊，真有必要住在一起嗎？”
他不是真的在問，只是想到回去把行李搬出來放好，再收拾去北京的行李，就已經累得不行了。至於同居的必要性——
“我們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？”方繹聽到丁栩可的話，語氣突然變得強硬，“談戀愛就要有談戀愛的樣子，我們本來就很少能在一個城市，如果好不容易有重合的時間，還要去你家去我家的，那不還是炮……”
方繹沒說完最後一個字，他快速看了眼丁栩可的反應，及時閉上了嘴。
丁栩可倒還是懶懶散散地窩在座位上。
那天是冬天難得的好天氣，陽光把路邊蕭瑟的落葉樹都烘得很溫暖，射進車窗，丁栩可沒戴墨鏡，被刺得閉起眼睛。
他想說他和方繹的那些前任都不一樣，那是他自己的問題。如果說他在年會後沖動之下要和方繹在一起，是因為不滿意他們虛無縹緲的“床伴”關系，那現在方繹硬要把丁栩可塞進他前任的模子裡，丁栩可寧願回到原點。他想到此處，情緒有點上湧，只能用一個哈欠掩蓋。
他們終於駛完堵塞的高架橋，下了出口，開上大路，拐彎的時候行李箱在後備箱裡晃動出聲。
方繹說：“快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這麼困怎麼不睡？”
丁栩可想說你開車我睡覺，那不是真把你當司機了？但他有預感，這話說了方繹又會不滿意，便胡亂編了個理由：“車程這麼短，我睡著的話，一會兒去你家裡收拾就沒勁兒了。”
“現在是我們家。”方繹簡短地陳述。
丁栩可眨了下眼睛，隨即點了點頭。
回到家裡，丁栩可還真的變清醒了，他沒要方繹幫忙，自己開啟箱子放東西。他帶了幾個漂亮的馬克杯、換洗的休閑家居服、還有不少洗護用品。
他問清方繹哪些地方是留給他的，自己抱著東西在公寓裡繞來繞去，方繹看著他從臥室走進浴室，還是開了口：“我怎麼覺得住在一起，你不是很開心？”
丁栩可慢慢把電動牙刷和充電座放下，挪動它和方繹的牙刷的位置，讓他們挨在一起。他回頭對著方繹笑了一下：“怎麼了，要我怎麼開心呀？”
他從方繹身邊走過去拿別的東西，方繹看著他離開又走回來。回來的時候他手裡攥了兩個小玻璃瓶，深綠色的，走到方繹身邊的時候，他張開手掌。
方繹一下認出是丁栩可一直愛用的那款，以前都會固定地出現在丁栩可酒店房間的床頭，方繹之前沒有思考過它是怎麼來的。
此時丁栩可說：“那要不做了慶祝一下。夠不夠開心？”
他拉開洗漱臺下的第二個抽屜放進其中一個瓶子，從鏡子裡看方繹，方繹皺著眉頭，像在想丁栩可是什麼意思。
丁栩可笑笑，準備出去把剩下一個放到臥室床頭櫃裡時，方繹從他身後抱了上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