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他不敢耽擱,沒再多想,把證件揣好,拿著手機就出了門,
他坐在開往蕭山機場的車上,給遊絨絨打了個電話,他知道這境地也只有她能幫他,此時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。
遊絨絨接通後,他開門見山:“是不是有辦法知道明星要飛的航班號?”
遊絨絨很良好地接受了他的問題,快速回答:“很容易啊,給點錢就行。”
“好,我需要,回頭你報銷。”
遊絨絨笑出聲:“不必了,方總,就幾塊錢,我為愛發電。”方繹聽見她在鍵盤上打字的聲音,“今天的嗎?丁栩可的是吧?”
遊絨絨心細如發,方繹咬了咬牙,應道 :“是。對。需要什麼資訊嗎?我只知道他要飛北京。”
幾分鐘後,遊絨絨答道:“對,是飛北京,國航的,具體我發你手機了。
容易得出乎他的意料,掛電話前他向遊絨絨道謝。
遊絨絨說“方總客氣”,又良心提醒道:“今天找丁栩可很容易的,機場拍他的人肯定很多。”
“怎麼了?出什麼事了?”方繹知道娛樂圈有黑新聞那一套。
“那倒不是,”遊絨絨猶疑著,斟酌詞句後說道,“我發現,您對您著急要找的人,不是很瞭解啊。”
方繹根本沒法反駁她,嘆了口氣,放低姿態說道:“遊小姐賜教。”
遊絨絨聽了這話想必聽了心裡美,說話都憋著笑意。她讓方繹看微信對話,一邊直接把秦深如栩的詞條發給了他,說:“秦致今天和他飛一個航班。”
方繹開啟擴音,點開遊絨絨發來的連結,跳轉進微博的詞條廣場。他看完幾條熱博裡的照片,眉頭緊鎖,問道:“那個微博,那張照片,他們倆在幹嘛?”
“哪張啊?”
方繹咳了一下:“就他們臉靠很近的那張。”
“這我也不知道啊,”遊絨絨點開方繹說的那張圖片,有滋有味地用兩個手指放大圖片,再次欣賞秦致和丁栩可的交頸瞬間,惡趣味上身,嘴賤道,“在幾十個鏡頭下偷偷接吻吧,可能。”
電話另一頭是可怖的沉默,遊絨絨一時嘴快後光速後悔,頓時大氣都不敢出,道歉的話都沒編出來。
過了會兒方繹平靜地說:“給我買張機票,時間最合適的,我離機場還有半小時,你看著辦吧,我不真的飛。”
“誒,知道了,一會兒您航旅縱橫就會顯示,”皮了一下,遊絨絨決定賣下乖:“方總,那個,明天臺風可能登陸啊,回來高鐵需要改簽叫我。”
方繹丟下一句:“不用,我自己來。”
他掛掉了電話,把手機放下,安靜的車廂裡,他能無比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,甚至血液流動的聲音,像一場臺風在他身體裡形成。
他為工作行程趕過無數次飛機,也有過很多次卡在最後一刻登機的經歷,但今天這樣趕赴機場是第一次。許多電影電視劇裡都有類似情節,但方繹想應該沒有哪個主角像他一樣,連追到人以後要說什麼都沒想好。
他望向車窗外,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,臺風好像確實要來了,雲被風快速地吹著移動,陽光被間或遮擋,明明是上午,卻忽明忽暗起來。
就在此時,他突然明白了丁栩可說的“又是臺風”是什麼意思。
那就是一個半月前的事,那天晚上丁栩可要出發去東京拍戲。
傍晚時分晚霞燦爛奪目,呈現出詭異的斑斕色彩,他也是如此,在窗前判斷風的走向。
他對丁栩可說“臺風要來了,可能飛不了”,丁栩可說是工作安排,集體出行,不好修改,還是按時出發了。
幾小時後,果不其然急風驟雨到來,丁栩可沒能走成。他們在方繹的床上,平靜地度過了一夜,像躲藏於一個免於電閃雷鳴的孤島。
如果臺風和他們有緣,那是什麼樣的緣份呢?
緣份讓丁栩可在他身邊多停留了一個晚上,那是分手前他們相依相擁的最後一個晚上。方繹至今沒能消化,就在臺風的一個星期後,丁栩可提出了分手。
這絕不是什麼好的“緣份”。
車在機場高速上疾馳,遠處流雲懸至高空,晴空萬裡中醞釀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