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一愣。
他記得,大概在去年年底,溫知聆也做過這個款式的指甲,說是陪同事做美甲的時候無聊,順便也做了一個。
漂亮是漂亮,但她頭一次做那種長度,很不習慣,那幾天回他訊息,一句話裡能帶兩個錯字。
在床上的時候,指甲陷進後背,戳得他有點痛,她還為此愧疚地道過歉。
短暫失神的這一刻,火焰怦地擦燃,煙絲染上猩紅火點。
小模特對他笑得燦然,他淡淡掃一眼,拿掉了煙,滿臉的生人勿近,讓人下不來臺。
旁邊坐著的一位高管調笑著圓場:“你這勁使錯地兒了啊,這位可有主了。”
談既周在想,溫知聆身邊是不是也有獻殷勤的人。
喜歡她的人不在少數。
也許她只是因為受家庭影響,想要有一個人陪在身邊。
這個人是不是他都無所謂。
她說他們不合適,那她會找其他更喜歡的人嗎?
鶯聲燕語裡,談既周默默回想著相處以來的種種瑣事,想他自己是不是不夠體貼不夠有耐心,所以她才會在思考之後如此果決的選擇結束。
包間忽然響起的音樂聲打斷談既周的思緒。
他抬頭,看到戴陸在吹捧中坐上了前面的點歌臺,他祖上屬於客家,會說粵語,粵語歌也唱得不錯。
要是以前,談既周還會趕熱鬧聽兩句,但現在他半點聽歌的心情都沒有,只覺得吵。
臺上,戴陸越唱越沉浸,唱到動情部分,堪稱投入。
談既周面無表情地看著大螢幕上的歌詞。
「何事落得這收場枯死在你的手上風花月似戲一場遺容任你瞻仰……」
一首歌未完,坐在主位的人已經起身走了,點燃的煙滅在煙灰缸裡,一口也未動。
留下眾人面面相覷。
戴陸在臺上看到,對著話筒納悶地問:“誰又惹他了?”
談既周從會所出去,上車的時候看了眼腕錶,晚上八點出頭,時間還早。
因為晚飯吃得少又喝了酒,胃裡有些燒灼,頭也暈。
他在這種混沌裡起了一些早已按捺不住的念頭。
於是談既周給司機報了溫知聆的住址。
“今晚去那邊。”
半小時後,車子停在了樓下。
談既周靜坐了一會兒,重新理了領帶,準備下車前,他拿手機,想問問溫知聆今晚加不加班。
像是有感應一般,她在十分鐘之前也給他發了訊息。
【我工作調動去盧城了,這幾天忙得忘記問你房租的事情,是從四月算起嗎?直接在微信轉給你可以吧?等我在這邊安頓好就能把那邊剩下的東西搬過來了,謝謝你租給我房子,幫了我很大的忙。】
談既週一字一句地看完。
在他反反複複的反省,惦記著求和時,她已經一身輕松的開始了新生活。
自嘲,失望,慍怒,糅雜在一起,談既周無法形容這一刻的心情。
他慶幸溫知聆此時不在自己面前。
【嗯。】
談既周只回了一個字,然後點開她的頭像,壓著脾氣將人拖進黑名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