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知聆看著他的眼睛,點點頭。
後半段路,兩人放慢了速度,一路上被很多人趕超。
溫知聆起先是不著急的,她的目標是登起日落,她才知道大家為什麼都在加速。
她問談既周:“我們還能趕上日落嗎?”
他不說假話,“懸。”
溫知聆卻忽然堅定:“我一定要看到日落。”
她加快了速度,很聰明地跟緊一隊揹著專業攝影裝置的人。
“我覺得,他們肯定是為了上去拍日落的。”溫知聆的馬尾有些鬆散,幾綹碎發垂在臉側,有些濕涔涔,“以他們為參照物一定行。”
她的爆發力很可以,也可能是有了目標,剩下的山路,溫知聆沒再休息。
到山頂的最後一段是坡道,橘色天幕肉眼可見的下墜。
溫知聆堪堪趕到。
觀景平臺的圍欄邊擠了不少人,她沒有過去,站在平臺中央,小口喘著氣,安靜地看遠處的一片橘子海。
談既周沒打擾她。
日落過去後,觀景平臺散了一小波人。
溫知聆走過去,俯瞰腳下的星星點點,霓虹一片,那是濃縮的城市。
山頂的夜晚很冷,春夜的濕氣涼涼的,叫人清醒又舒服。
她在夜色中偷偷朝談既周看過去,他背靠著欄杆吹晚風,對城市的夜景毫不關心,不甚明亮的光線下,依舊可見優越奪目的五官。
站久了,身上的溫度漸漸散去。
又一陣風吹來,溫知聆連打兩個噴嚏。
談既周偏過臉,“下山吧。”
索道五點半就關閉,下山依舊只能靠步行。
談既周對著旁邊的地圖研究一會兒,選了條平緩的路。
下山的路幾乎沒有路燈,有一段臺階被常年踩踏,變得異常光滑,溫知聆沒看清腳下路,一個打滑險些摔倒時,被談既周握住手肘扯回來了。
她聲音發虛,“差一點。”
“是不是腿軟?”
溫知聆點頭,“嗯,腿上沒力氣了。”
談既周讓她扶著自己胳膊,“走慢點,不著急。”
溫知聆的心髒還在劇烈跳著,後怕地說:“萬一我剛剛摔倒把腳崴了,還怎麼下山啊?”
談既周輕笑,“我在這兒呢,還能讓你在山上過夜不成?”
這話說得很有底氣。
溫知聆聽得一怔。
按道理來說,下山應該比上山快一些,但為了遷就她,兩人幾乎和上山的速度一樣。
談既周想起什麼,問她:“今天開心嗎?”
溫知聆點頭,“開心。”
開心就行。
……
龜速走完山路,溫知聆的體力反而恢複一些。
晚上七點多,登山口後街的夜市正熱鬧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