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現在出發,按照他的速度,是絕對能趕上日落的。
但他不清楚溫知聆的體力。
上山的路不止一條,談既周來之前查過,從現在這個登山口上,不會繞道,路程相對少一點。
溫知聆把手機裝進口袋,透過車窗看前面綿延無盡的彎路,有些隱隱的期待。
談既周在車上把自己的揹包裝好,和司機說好大致的停車點,便和她一起下車了。
這個天氣來爬山的人挺多的,大多三兩結隊,邊聊天邊拾級而上。
剛開始的山路寬闊,兩人並行也沒有壓力。
溫知聆體力充足,還有多餘的力氣和談既周聊天。
她想起柴佳和自己提過曾經和家人一起夜爬的經歷。
“我朋友說,有的人會在夜裡上山,然後到山頂,等著看五點鐘的日出。”
談既周聽出她語氣中的嚮往,“你也想試?”
溫知聆說:“我覺得很美好。”
不論是象徵著希望的日出,還是和家人一起出遊,聽著都很幸福。
談既周沒那些浪漫思維,他提醒道:“夜爬不安全,喜歡也不要一個人去爬。”
“哦。”她乖乖點頭。
“我膽子沒有那麼大。”溫知聆說:“如果不沒有你陪著我一起,就算是現在這樣的白天,我也不敢一個人上山。”
她總是擔心旁邊的草叢會鑽出來一條蛇。
談既周笑一下,“膽子小是好事。”
溫知聆有種被人認可的驕傲,“我也覺得。”
再往上走,山路的坡度逐漸變陡,腳下的石階也變窄,有很長一段路,都沒法兩人並排。
談既周讓溫知聆走在前面。
天色漸漸變暗了一些。
溫知聆開始看到周邊立著的一些標有“小心野獸出沒”的木製警示牌,體力也消耗了很多。
她沒有剛開始那樣輕鬆了,抬腿邁步都很吃力。
談既周在她身後,自然能感覺到她的變化。
等走到稍微空曠一些的山路時,他不帶商量地說:“休息一會兒。”
溫知聆找了塊大石頭坐上去。
她有些氣喘,臉頰緋紅,累得說不出話。
談既周從包裡拿了一瓶礦泉水,擰開遞過去。
她接到手裡,喝了好幾口。
“我們還有多久能到呢?”
談既周想了想剛剛看到的指示牌,“大概還有一半的路。”
“一半?”溫知聆微微睜大眼睛,似乎是不願相信,“我們才走一半嗎,可是我怎麼這麼累?”
談既周抬手看了眼表,“前面一段走太快了,這才過去二十多分鐘,後半段可以調整一下。”
溫知聆偏過臉,看看前路,擔憂道:“我後面如果爬不動怎麼辦?”
“那就走到哪兒算哪兒。”
談既周的嗓音低低的,沉鬱有力。
“後面的路,不管你走到哪裡,只要想折回頭我就陪你,不會逼你走完,可以嗎?”
他用了她習慣用的那三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