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斷斷續續說話,音色沙啞模糊,但不妨礙近處的人聽懂她的意思。
“對。”仙瑤慢慢說著,“你肯定有很法子,你拿到了那麼多法寶不是嗎?其中肯定不是沒有能救人一命的寶物。”
她還真的想到一件:“鳳凰蠱呢?鳳凰蠱或許可以救她一命,為何不拿出來給你母親續命?捨不得嗎?還是覺得時機不到?”
時機不到這四個字,再加上白雙菱“別拖著了”那句話,可真是有些意味深長。
葉清澄又不是傻子,當然聽得出仙瑤的潛臺詞。
她在說她們母女倆合起夥來做戲給人看。
本來還無懼生死的人突然變成這個樣子,可見之前的確是演戲和有恃無恐。
有恃無恐的“恃”肯定就是她女兒的法寶。
葉清澄表情複雜地望著白雪惜母女,白雪惜卻並未慌張,她大眼睛裡蓄著兩汪春水,泫然欲泣道:“……鳳凰蠱,我、我給了師祖。”
“娘,對不起!我沒有法寶救您,我離宗去魔界的時候將鳳凰蠱留給師祖了!”
白雙菱聞言嗬哧嗬哧地翻起了白眼,她緊緊攀著白雪惜不撒手,白雪惜滿面的愧疚,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。
“娘你別死!都怪我!都是我不好!我不該將鳳凰蠱留給師祖療傷,我若帶在身上你一定會沒事的!娘——”
白雪惜一把推開桎梏她的白雙菱,拿起地上被金仙瑤丟棄的寶劍沖上去:“金仙瑤,我殺了你!”
劍光朝著仙瑤奔襲而去,仙瑤站在那裡一動不動,雙眸幽深地看著白雪惜。
白雪惜剛從白雙菱身邊脫身的如釋重負,因她這個表情而又一次壓抑起來。
很快她就明白仙瑤過於分明的眼神是為什麼了。
那已經被她拿走許久的本命劍不過被仙瑤奪走幾日,竟然已經不認舊主,不聽使喚,在她要刺向金仙瑤的時候反噬了她!
白雪惜被劍刃反噬,胸口險些被洞穿,她倏地扔了劍,耳邊響起仙瑤輕盈的聲音。
“看來不是所有東西都能‘先到先得’。”
白雪惜冷汗津津地望向她。
仙瑤彎腰望進她的眼睛,低聲說道:“你不再是無往不利的了。”
“這是一個好的開始。”
仙瑤抬起手,想像當初被白雪惜推下地淵火那樣殺了對方,為自己報仇雪恨。
但失敗了。
她並不意外會失敗,葉清澄久未開啟的誅魔劍陣還是開啟了,白雙菱咽氣前的嘶吼和嗚咽,那不甘心伸出來的血手,還有白雪惜滿身的痛苦,都深深刺激到了他。
他必須承認仙瑤變了,再不是從前的她。
若是從前的她,即便白雙菱如何勾引金遺風,陷害金夫人,都有地方可以講道理。她可以將對所有人的傷害最小化,她是最溫柔善良大度從容的那個。
可現在不一樣了。
她入了魔,行事極端,造下殺孽,難以回頭。
他也必須做出選擇了。
“蜀山弟子聽令,起陣!”葉清澄咬唇道,“誅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