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頭發的遮掩,兩人的距離又拉近,他這才發現虞枕檀的肩背單薄,身材也跟他見過的所有男子都不同,更加纖細。
為了方便擦頭發,虞枕檀抱著枕頭,趴伏在床上,腰肢塌下,柔順的絲質裡衣貼著肌膚,謝行吟的視線也順著肩背流暢的線條向下,眉頭皺緊。
他多年帶軍練兵,這是他最不喜的新兵型別,腰這麼細,一掌就能握住,經不住任何的艱辛,這種人在戰場上活不久,為了避免無謂的犧牲,他絕不容許這種人進入他的軍營。
早就聽說虞枕檀病弱體嬌,如今才有了真切的實感,他繼續以“將領”的目光審視著虞枕檀,目光從塌下的腰肢向下,突然愣住了,瞳孔微微震顫,似是不可置信,耳根也在發燙。
他猛然意識到虞枕檀不是他的新兵,不敢再多看一眼,拽過旁邊的被子,胡亂蓋在虞枕檀身上,大步走到了外面。
虞枕檀迷迷糊糊睡著了,不清楚是謝行吟幫他擦的頭發,等他醒來,窗外天光明亮。
虞枕檀用完早膳,隨口問了一句,“他去上早朝了嗎?”
塔依答道:“三皇子殿下已經下早朝了,這個時候估摸著在軍營。”
虞枕檀愣了幾秒,失笑一聲。
謝行吟真是翻版的他,有過之而無不及,比他更拼命。
虞枕檀不再過問,讓塔依去準備馬車。
早就到了赴約的時間,只是前段時間忙著成親,再三拖延,如今得了空,他也該去醉仙樓了。
塔依做事穩妥,在馬車裡鋪上厚厚的軟墊,特意準備了從外面買的糕點和茶飲。
虞枕檀吸取教訓,只嘗了一小口,味道還算說得過去,但跟宮中禦廚做得差得太遠。
以往的習慣蠢蠢欲動,他的第一個想法是挖人,但在古代操作難度太大,他只能打消了這個想法。
馬車穿行於鬧市,兩旁是小販的吆喝聲,虞枕檀聽到其中一句,興致突起,“停車。”
他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小販,小販熱情攬客卻無人問津,木籠的角落蜷縮著一個煤球團子。
黑得連四隻爪爪和尾巴在哪兒都分不清,只能看到兩雙熔金一般的眼睛。
“我要了,去買下來。”
小販終於找到買主,喜出望外連連應下,但在成交的前一刻出了意外。
一襲錦緞華服的青衣公子走了過來,性格桀驁張揚,一舉一動都透著高人一等的傲慢。
“這只貍奴,是小爺我的!”
塔依冷著臉,餘光都沒分給他,旁若無人地去拿籠子,男子見狀急了,用扇子去打她的手:“你沒聽見嗎,這只貍奴小爺我要了!”
塔依飛快躲過,蹙眉瞪著這個男子,但並未出手。
虞枕檀心中瞭然,知道塔依是在忌憚此男子的身份。
他懶得插手朝局,自然也不會費心做背調,無需弄清此青衣公子的身份又能震懾住他的方法只有一個。
虞枕檀叫來小廝,低聲囑咐了一句,小廝恭敬應下,走過去說道:“我們是三皇子府的,這只貍奴本就是我們先看上,公子為何要橫插一腳?”
虞枕檀孤身一人,習慣獨自承擔,這是他第一次狐假虎威,感覺還算不錯。
但青衣公子聽到這話後,反而一副被激怒的樣子,態度更加強勢了,“這只貍奴是本公子先看上的,分明是你們橫插一腳!”
虞枕檀:“……”三皇子的身份竟毫無威懾力,他都有些心疼謝行吟了。
偷懶不成,他只能另想辦法,對塔依說道,“把人請過來。”
青衣公子狐疑地看著那輛馬車,傲慢得不想靠近,但礙於塔依的威懾,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