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。”諾亞漠然回,沉默了半晌又問,“聽說你打架很厲害,能教教我嗎?”
又過了兩年,年滿十五週歲的諾亞終於有了可自由支配的“零用錢,”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從安東老闆那兒把人“贖走”。
沒了80的傭金抽成,安東手頭立即寬裕了許多,開始盤算起未來的計劃。
一日,在車內等候的安東正埋頭學著英文,不巧被提前放學的諾亞撞見。
他看著安東手裡的教材,笑問:“你這是打算去別的地方生活麼?”
安東不想一輩子都跟在這麼一個小孩後面,的確起了漂洋過海找尋機會的念頭,但他也不願承認自己吃著碗裡、看著鍋裡的貪婪。
正琢磨著藉口,便聽諾亞提議說:“你跟我一塊兒去米國念書吧,拿一個文憑,對你未來發展也有好處。”
眼前這個孩子老氣橫秋的模樣,完全不像是小自己六歲的弟弟。
安東失笑,“你覺得會有學校願意收我麼?”
“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?”
“我沒受過正規的學校教育,念書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的,大機率畢不了業,不用花這冤枉錢。”
安東可不想把掙來的錢浪費在虛無縹緲的一紙文憑上。彼時的他一心只想著攢錢,爭取早日財富自由,在熱帶海島買一處房産,安穩平和地度過此生。
“既然是我想帶你走,那當然該由我來承擔開銷。就當是我人生中的第一筆投資,輸了算我的。”
諾亞有著遠超十五歲少年能有的行動力,說做就做,即刻開始著手申請事宜。
此刻在病床邊,多日未閤眼的安東迷迷糊糊地回想起路易的話。
沒錯,不是諾亞需要他,而是他需要諾亞。
“你手機響了好一陣了,不接嗎?”
病床上的人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,將安東從回憶中硬生生拽出。
他掃了一眼螢幕。不出意外的,是杜依的來電。這幾天她打了不下十來通電話,安東始終沒有勇氣接聽。
一旦聯絡上,杜依免不了會跟他打聽諾亞的情況,安東從未對她撒過謊,現在也不想開這個先例。
他暗嘆一聲,準備再度結束通話。
“接吧。一直躲著也不是個辦法。”病床上的諾亞啞聲提醒。
大約是被晾了多日,杜依大發雷霆,一通吵吵嚷嚷的抱怨後,果斷地說:“我準備馬上跟方舟一道回國。我對異地沒有信心,我們分手吧。”
安東耐心地聽她講完,也幹脆地回複了一個字:“好。”
杜依的大嗓門在電話中也沒半分收斂,嚷嚷的話語被一旁的諾亞聽了去。等安東掛了電話,他便開口說:“你被解僱了。”
安東自然理解他的初衷,笑說:“給我個正當的理由,不然就告你非法解僱。”
“你跟她們走吧,沒必要在這裡陪我耗著。”
“打發我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開始?你可真夠狠的。”安東聳聳肩,“況且我跟她的感情還沒深到那個份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