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身嫁衣張揚奪目,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,不過不是嫁給他,他不會承認好看。
看著院裡的紅囍字還是刺眼,他抬手撕下來一個,團成一團,遞給身後的順意,“都撕了。”
“這是我的院子。”蘇嶼皺眉。
齊珩沉默一瞬,突然問順意,“我有多少錢?”
順意仔細回憶著,“從京城回來的時候變賣了所有家産,有個一千兩左右,大人的俸祿一年多也有兩千,大娘孃的各種賞賜,變賣了有一千兩,對了,最重要的是大人幫官家解決了邊境守防問題,官家賞的五百兩黃金佔大頭,林林總總算下來……”順意突然想起來什麼,指了指齊珩懷裡的金牌,“再加上這個,能有七八千兩那裡。”
齊珩掏出懷裡的金牌,拍在桌子上,這是成為狀元郎時官家的恩賜,“院子是我的了,這是定金。”
蘇嶼覺得十分好笑,“你願買我就願賣嗎?”
“是的,你不願,所以我準備強買強賣。”齊珩正色道,將無賴話說得理直氣壯。
不是?
對於這等子無賴做派,她難道要報官抓他不成?蘇嶼有些啞口無言,她覺得齊珩是故意的,故意氣她的。
偏偏她被氣到,覺得是又好氣又好笑,簡直哭笑不得。
“當真無法無天了?”她氣道。
齊珩無所謂地點頭,不看她。
“綁架朝廷命官是重罪。”蘇嶼正色道,然後嘆口氣,搖頭,“我不跟你說這些,你趕緊把他放了。”
“你有證據就報官吧。”齊珩故意道,他知道蘇嶼不會。
“你真以為我不敢?”蘇嶼這次是真的生氣了。
“對付無賴就要用無賴的做法,什麼時候我們成婚,什麼時候我就放他。”齊珩也同樣正色道,一本正經地跟蘇嶼談條件。
“你也準備威脅我?”
齊珩頓了一頓,然後看著蘇嶼的眼睛,目光灼灼,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愫,將她擁入懷中,故而馬上避開,“他是威脅,我不是,我相信我們是兩情相悅。”
“你怎知我現在一定心悅你?”蘇嶼也避開他的目光,險些說不出硬話來。
齊珩一把抓了她的手腕,又轉為輕輕掌握,蘇嶼寬大的袖口落下,晶瑩的骰子紅豆就在二人眼前,他溫聲問著,“都要和別人成親了,還帶著我送的東西嗎?”
蘇嶼咬著內下唇,終於再難掩情緒,起初只是眼眶微紅,進而淚水決堤,成股落下,她欲抬手去擦,被齊珩抓住另一隻手,再也控制不住情緒。
她固執地掙開他的束縛,哭著質問:“你為何來的這樣遲?來的這樣遲!”
生生捱了幾拳,一點也不疼,反而她的眼淚讓他心揪得難受,“是我的錯,是我錯。”
若一切按事情的發展走向走,他早已回來,甚至做了這江寧知府。
皇帝還未提他為參知政事前,本該是他提回江寧一事,就連皇帝也難耐性子,覺得留不住他般,才給予了更高的官職,期望他能留下。
但他難掩心中道義,還是辭官了。
蘇嶼揪著他的衣衫哭得厲害,齊珩順勢把她抱進懷裡,那麼緊的擁抱,將這一年來所有的想念化為力量,緊得蘇嶼覺得難以喘息。
她輕輕推他,齊珩也順勢放開,然後給她擦眼淚。
蘇嶼吸吸鼻子,哽咽道:“你知不知道知府大人都快急瘋了,幾日前你與聞琅當街對峙,想必很快就能查到你頭上,綁架朝廷命官,你怎麼這麼沖動。”
埋怨毫無意義,蘇嶼嘆口氣,“你把他偷偷放了吧。”
“你在擔憂我,還是在擔憂他?”齊珩不答,反問。
“他既在你手裡,頂多吃點苦頭,不會有性命之憂,我……自是擔憂你。”蘇嶼瞪他,不情不願地開口。
事實上,都什麼時候了,還問這些,她認真地分析著,卻見齊珩的唇勾起,“那我們早日成婚,我就早日放他。”
“我沒跟你開玩笑。”蘇嶼蹙了眉。
齊珩也正色道:“我也沒開玩笑,我認真的。”
順意這時從院門口快步走過來,“爺,江寧知府大人派人來找您,說有話要問。”
蘇嶼緊張地攥了一下齊珩的袖口,被齊珩反握住手安慰著,“等我回來。”然後大步朝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