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答應我 “不能反悔的。”
齊珩手抓著茶杯, 放在桌上,也不說話,蘇嶼無奈地笑笑, 也給自己斟了一杯茶。
她和齊珩一般一飲而盡後才打趣道:“你要如何攔我?還是把我困在這個院裡嗎, 或者又有什麼新法子?”
“來人!”齊珩叫著院裡侍候的下人, “拿酒來。”
“我們若自比佳偶著實有些大言不慚,但齊珩, 我不想我們會變成一對怨偶。”
齊珩不回應她的問題, 蘇嶼也不管那個,還是自顧自地說, 不管是不是戳了他的心還是肺管子。
站在蘇嶼那去看, 她有面臨的三個問題。
一是自由。她不喜歡在京,在這壓抑拘束, 這兒是男人、朝堂、權力的彙聚,她事事都需要靠別人,她不願。
二是聞琅。他的心病,由她而起, 到底是年少情誼,她不至於搭上自己的一生,但也不會不聞不問,任由他自生自滅。
三是齊珩。他和別人訂親了,雖然他心昭昭嚮明月, 但他給的承諾依舊是個不確定的承諾, 不過她心裡有他, 所以可以等他。
但這就跟坐牢有期限一樣,他說一年,那她就信他一年。
一年後呢, 都是未知,或許她不該這樣想,不該什麼都有思量。
可她是個父親被流放的孤女,已經習慣於事事以自己為主,母親從小也教育她,男人不管能不能靠得住,都不能全去仰仗依賴。
況且,他們現在,根本就不是夫妻,也沒有靠不靠一詞可言,無論如何,她都是要走的。
齊珩一杯一杯的酒咽進喉嚨裡,終於抬眸看蘇嶼,那般眷戀,“嗯,我送你走。”
他知道,她是鷹,是明月,是屬於天空的,她屬於自由,屬於經商,屬於她自己。
她從不屬於他,是他,該屬於她才是。她做讓自己開心的事情,他也會開心的。
齊珩有些紅的眼角和啞聲,讓蘇嶼不忍再把自己想好的決定說下去,但她還是說了。
“齊珩,按你所說,我給你期限。我就等你一年,一年後的今天,我等你來江寧娶我,過了下年的今日,我想嫁誰隨心。”
蘇嶼忍著發顫的嘴唇和噴薄的眼淚,眼淚終是沒忍住地落下。
她其實不願給他定期限,和逼迫沒什麼兩樣,但人心只一,沉溺於兒女情長,便會顧此失彼,暫且放下情意專注於朝堂,於他,是益事。
魚和熊掌本就不可兼得,如果委決不下,只能一個也得不到。
齊珩的手攥緊,眼中閃過一絲掙紮,他聽見蘇嶼又問他,“能做到嗎?做不到現在就給我個答案。”
他定定地看著蘇嶼,沉默良久,然後點頭,“能。”
當然能,做不到也必須做到。
“倘若你做不到……”
“不會。”齊珩打斷了蘇嶼的話,抬眸去看她,他眸子裡沒有什麼表情,只有語氣裡淡淡的決心,複又垂下。
“你未免太過樂觀。”
樂觀的結果就意味著壓力,蘇嶼不忍看他壓力很大,欲開口言弄權失敗就回江寧,她養他一輩子。但不能,她更不能看著他的氣鬆了。
他需要一直醒著,沒有退路便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。而齊珩,他也需要做出來點名堂來,才不辜負十多年的寒窗苦讀。
有無本事,科舉的結束,只是權力爭奪的開始。
“志不立,天下無可成之事。”齊珩一飲而盡,“酒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