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聞琅!”蘇嶼低斥道,他未免太過霸道,他是她什麼人,竟敢替她做決定?
她極不滿聞琅的行為,所以不介意在這麼些人面前駁斥他,下了他的面子,撇清與他的關系,“多謝張公子,我的腳踝實在不便走路,那就勞煩您安排間客房給我吧。”
聞琅的眉毛緊蹙著,呼吸上下起伏,手也攥得緊緊的,直到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,是王顏臻。
她眉目盡是擔憂,“聞琅,她的腳很嚴重。”
聞琅的眉毛鬆了,蘇嶼被兩個婢女攙著去了客院。
“幾位若有興致,可去我家後花園賞春,我還有事要忙,不便相陪。”張成誠道,這話說得跟趕人差不多了,若沒有興致的話,就快各回各家吧。
幾位都站在風口浪尖上,他定國公府不想出名。張成誠看了自家小妹一眼,一會也得安排她兩句。
“我需得去看著阿嶼,我不放心她。”聞琅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蘇嶼的擔憂,也不會避嫌。
“自便。”張成誠勾唇回。
這聞家大公子,還跟一年前沒什麼區別,昔日是有婚約在,如今這,罷了,各家事各家去操心吧。
得了張成虔那小子的熱心,看了一出這麼大的戲,也真是有意思。
聞琅抬步欲走,面前被齊珩伸出來的胳膊擋住。
齊珩沒什麼表情地做出邀約,眼睛都沒看他,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欠奉,已經撕破臉了,不介意到僻靜處再撕一次,比比誰的拳頭硬好了。“國公府後花園風景不錯,聞大人同我觀賞一二?”
聞琅冷嗤一聲,眼睛略過王顏臻,“齊大人好雅興,不過同你的聘妻去逛豈不是更好?”
齊珩的手倏地攥緊,看都沒看王顏臻一眼。
王顏臻雖面上沒什麼,但不自覺地雙手交握,心下也惶惶。
旁人都知他倆的婚事是丞相請婚聖上賜婚,沒有人知道內裡的事,但作為當事人的兩人心知肚明,且本就對她無意的齊珩,對她的做法更是厭惡至極。
王顏臻知道,自己在齊珩面前沒得洗。不過,無妨,齊珩算得了什麼。她看了聞琅一眼,只要利於他的病,一切都好說。
只要再拖上些時日就好,拖到阿嶼對齊珩死心,全然沒了情意,她就會逼著爹爹主動退了這親事。她沒必要搭上自己的一輩子。
至於對聞琅,她已仁至義盡。沒了齊珩,阿嶼能不能喜歡他,且看他自己的本事罷。
此番小人之舉,就當她全了她們少年的情誼和她對他曾經的愛慕,同著她與阿嶼的友情,一同陪葬。
她唯對不起的,只有阿嶼一個。
聞琅忽略齊珩的胳膊,揮開抬步就是走,下一瞬被齊珩單手抵到拱門牆上。
齊珩的手臂抵住聞琅的脖頸,緊緊地,他佔了上風,然後舉起另一隻手,握成拳,下一瞬就要落到聞琅臉上,此刻已是強忍著,話亦是咬牙切齒,威脅著,“離她遠點,別往她跟前湊。”
事情發生得太快,兩位姑娘婢女小廝一瞬間驚詫,然後忙上前去攔。
“只要有我在,我絕不會讓你單獨見到她。”聞琅被抵得呼吸困難,但目光依舊決絕,眼裡的狠厲亦昭然若揭,笑得森然。
這次的敵意浮在明面上,再也不是之前每次交談時的暗波湧動。
其實從一開始的見面,二人飲酒,聞琅就已經展現了敵意,不過齊珩未發覺而已。
齊珩的眼睛眯起來,聞琅眸子裡的癲狂讓他很是詫異,也讓他確信,這個人,遠沒有之前表面看起來那麼友好。
他與他的第一次見面,應該就察覺出了他對蘇嶼有意,於是裝醉著添油加醋說了很多和蘇嶼的過往,想要他知難而退。
直至今日,齊珩才發現,原以為提前斷情的聞琅對自己再沒有威脅,殊不知他才是最強有力的對手。
齊珩恨恨地松開了聞琅,聽見聞琅止不住的咳嗽,他冷冷瞥過。
他絕不能讓蘇嶼跟聞琅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