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並不是貪圖那一星半點,實在是喜錢的意義不同。
卻不想這一語出來,羅氏笑著的臉立馬不笑了,“什麼?佳婿?”又震驚又詫異,“你們弄錯了吧?”
“怎麼會?”為首那官差當是齊夫人歡喜瘋了,解釋了一通,卻見著對面的人沒有高興的意思,他也有些拿捏不準了,莫非走錯了門?眼神瞄過帶他們來的帶路官差。
卻見那帶路官差也是一般詫異著,畢竟誰都知道齊解元在江浦不是前段時間定了親的?
那官差說得真,羅氏剛開始不信,後來也拿捏不準了,不過還是問著:“不是,怎麼可能,齊珩呢?我兒子呢?”
顯然是沒料到是這個反應,那些報喜的官差也是一個頭兩個大,跪在地上不吱聲,心裡卻是詫異得很。
為首的官差也不笑了,蹙著眉也很奇怪,不過下一瞬還是笑顏相待,“大人在京想必已經遊街完了,準備著授官和成婚的一應事宜,忙得抽不開身,特派我等接夫人和老夫人進京團聚。”
那官差言罷,心裡有些覺得是不是鄉野村婦沒見過這般場面,不過面上不敢顯露半分,這可是齊大人的母親,依舊尊尊敬敬的不敢逾越禮節,拱手又道:“夫人,這實在是好事啊。”
不過他顯然是未碰見這般事情,此刻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尷尬在,真垮起來臉是萬萬不敢的。
羅氏整個人都不好了,手也有些顫,不知所措,先不管齊珩中沒中狀元,中的狀元是扁的還是圓的。這怎麼就成了什麼王相的佳婿了?不是說好榜上有名之後和嶼兒成婚的?
不過兩月怎麼變了樣,她亦不相信自己兒子是這般出息了後另覓佳人之徒。一口話卡在喉嚨裡,卻是連面上的戲也不想做下去,慌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。
這邊正熱鬧著,突然這樣,小院裡跪著的人沒有人敢說話的,為首的人也沒有,羅氏也沒有。外圈圍著道喜的四鄰卻開始有些嘈雜了,不住得往裡瞧,都在觀望著究竟發生了何事。
而在內圈的人聽得真切,開始竊竊私語起來。
正堂屋裡老太太顫顫巍巍地走出來,“多謝各位上官前來道喜了。”然後吩咐了下人給賞錢。
又道:“我老太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,老身早就發過願的,縱使珩兒高中進士也斷斷不離我這幾間小屋的,珩兒若有孝心也不會折騰我的。是老身折騰不動,你們也不用怕不能交差。”
“各位想必一路風塵僕僕也累了,在客棧休息幾日再返京吧。”
老太太吩咐著,剛在屋裡聽了個仔細,心下縱然覺得蹊蹺,也不好在此駁了齊珩的臉面,直接不認。
她自小看到大的孫兒她知道,做不出此等事,齊珩一朝中的高,縱然是有人慾招婿,可齊珩也斷然會拒絕才是。
可如今成婚的訊息都傳來了,想必是真的了,可怎會如此啊,老太太心也著慌得厲害,沒著沒落的,不過到底是比羅氏活得久些,遇事不至於慌得沒話講。
為首的那官差顯然沒料到發生這事,高高興興來道喜,卻得了這個結果去,他都想過老太太若是高興得抽過去該怎麼叫大夫,卻沒想到面上沒有任何喜色的老太太不願去。
不死心地又問著羅氏,“老太太想必是戀家,夫人便隨我等入京吧,夫人您瞧好吧,咱哪,實在是享清福去。”
羅氏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一眼為首的那人,訥訥道:“我不去。”
齊珩最親的兩個人此刻心中並無因他高中而欣喜,而是對他的親事詫異不解疑惑不已,羅氏更是連面上也掛不住,恨不得直直沖到京去問兒子。
這一行人詫異得緊,只能將牌匾等道喜之物擱置院中,隨著老太太安排的人領著去鎮上的客棧。為首的那官差打定了主意晚上無人的時候再來問一趟,是否有什麼顧慮在,莫非是捨不得這齊家的一應物件還有那棚子裡的老黃牛?
他報喜過太多狀元郎,貧寒之家總會顧慮太多,可有榮華富貴等著呢,且等他晚上再來勸慰問個仔細。
羅氏手足無措的掃過人群,眾人的恭喜在她心裡激不起一絲喜悅。她眼眸掃過眾人,眾人的交談聽不清楚,直到對上人群中蘇嶼的眼睛。
蘇嶼的眼睛裡有和她一樣的迷茫與難以置信。羅氏此刻有些難以解釋,她替兒子感到羞愧,又覺得該相信自己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