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意到江樂含眼下的烏青,和一臉的疲憊,柳無意詢問才知,原來她已經睡了兩天了。
季雲舒應該已經走了吧。
她有些失落,她只知道昏迷前的最後一刻,看到的是季雲舒的眼淚。
原來她只會給喜歡的人帶來苦難嗎?
柳無意的神色逐漸變得痛苦起來,心髒不自覺的緊縮,壓得她根本喘不過氣,呼吸漸漸粗重,為了不讓江樂含見了擔心,索性閉上了眼睛。
被閃電驚醒而打斷的回憶又逐漸浮現在腦海裡,有些觸目驚心。
樹壓倒下來時,她的確還在車裡,樹枝帶著冰晶劃過了她的耳朵的面板表層,以及手臂上的面板,樹幹砸到了她的頭部導致她有些眩暈,一時無法爬起來。
她下意識喊了一聲“雲舒”,聲音極小,即使是坐在她旁邊的人都可能聽不清,但季雲舒聽見了。
後來,她就進了醫院,顳骨輕微挫傷,還害得季雲舒依舊來不及去考試,本該屬於她的獎學金也泡湯了。
也許是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,才讓她在昏迷之中想起了從前,想起了她們的相遇相知,也想起了曾經在季雲舒面前肆無忌憚的自己。
“從前”,多麼美麗的詞彙,可望卻不可及。
令人沉醉在其中,忘乎所以。
她無比希望自己能夠回到從前,回到那個有季雲舒的從前,但她不能。
“聽說柳無意出車禍了,我來看看。”病房外面像是有兩個人,“你不是昨天的動車嗎,怎麼沒走?”
聽到熟悉無比的聲音,柳無意猛地睜開了眼睛,支起身子朝病房外望去,透過病房門的縫隙她看到了聲音的來源。
怎麼又是白晚舟?!
就說白晚舟這家夥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,原是她又假惺惺的來了,真是晦氣。
柳無意暗自撇了撇嘴,忍不住腹誹。
病房的門開了,白晚舟帶著一束花和一個果籃走了進來,儼然是看病人的姿態,而她身後還有一個瘦弱的身影。
是季雲舒。
未等柳無意從驚喜中回過神,季雲舒就將她的手機遞了過來,“既然你已經醒過來了,我就沒有待在這裡的必要了。”她的心情像是是坐了過山車般,從最高點急速下落。
“不要走,好不好。”柳無意小心翼翼的牽過季雲舒空著的手,語氣算得上哀求。
可季雲舒不僅沒應,還撇開了她的手。
柳無意極力抬頭看向季雲舒,卻發現她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,看著她,毫無溫度,冰冷無比,眉宇間還出現了揮之不去的燥意。
不該是這樣的。
柳無意心痛的難以呼吸。
即使柳無意卑微的懇求,季雲舒還是走了,跟白晚舟一起離開了病房,腳步很快。
柳無意在床上躺了兩天,腿上沒有力氣,只追到了病房門口,她就追不動了。
在柳無意的視野裡,季雲舒的身影漸行漸遠,逐漸變得渺小,就像一隻脫了線的風箏,永遠也抓不住。
然而,柳無意沒看見的是季雲舒狠心走出病房後,聽到身後傳來追逐的聲音,她的眼底溢位了無法描述的悲傷與掙紮。
在柳無意昏迷期間,她聽到了醫生下的診斷書,正如江樂含所猜想的一樣,耳後植入體偏移,很棘手,醫生都建議盡快回京市做手術調整。
若是沒有幫她躲過那輛腳踏車,柳無意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。
是她害了柳無意。
思及此,季雲舒懊惱不已。
“醫生,她的易感期爆發了。”身後傳來江樂含的驚叫聲,使得季雲舒停下了離開的腳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