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孑津望這片在山腳下的露營場面積很大,管家把他們送到時,正趕上放煙花的環節。
一聲嘯響彷彿驚出藏匿於森林裡的數十隻金鳥,一齊爭先恐後向著天空湧竄,在黑暗中噼裡啪啦炸出七彩斑斕的霧光,再攜著細密的雪弧線和繁星碎片慢慢降落。最後一發,似鳳凰嗥鳴,格外悠長,飛上天的剎那,一花綻放,萬焰同開,整個露營地瞬間滿目光華。
容墨側頭看向身邊的人,那張清麗的臉龐被映上繽紛的淡影,飄逸的發香和篝火的熱氣朝他混合撲來,在這一刻,他的心是比煙花更熾烈的。
可惜,這不是單單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篝火晚會。
“喜歡嗎?”陸津澤從椅子上站起來說。
“挺好看的。”
鬱濯青回答完,容墨冷冷沖著那人問道:“你專門放給他看的?”
陸津澤笑:“那倒不是,這是每年年末都會組織的活動。”
“那你問個屁。”容墨輕蔑地瞪了他一眼,轉頭在篝火旁坐下,瞅了瞅爐子裡燉的枸杞烏雞湯。
煙花放完,三人坐在那圍爐烤火,突然誰都不說話,氣氛變得尷尬起來。
“容先生…”陸津澤打算開口。
“叫我容墨就行。”容墨在爐子上挑了顆大一點的橘子,把皮剝成四瓣,遞給旁邊的人。
鬱濯青拒絕:“我不吃,你吃吧。”
容墨自個兒掰開一塊送進嘴裡,說:“挺好吃的,甜。”
“他不喜歡吃甜的。”陸津澤隨口一提。
但在容墨看來,他是故意的。
“橘子能有多甜。”鬱濯青這回聰明瞭,忙從爐子上隨手撿起一個,剝開來吃了一瓣。
容墨盯著陸津澤,表情得意。
陸津澤笑了笑:“看來二位的矛盾是解決了?”
容墨昂著頭又往嘴裡塞了瓣橘子:“你再繼續說下去,就又有了。”
陸津澤一臉懵:“嗯?”
“沒什麼矛盾。他爸出去玩沒帶他,閑得無聊就來找我了。”鬱濯青淡淡然解釋道。
其實陸津澤看得出容墨還是個屁大點的小孩子,所以對他傲慢不遜的態度並沒有放在心上,甚至繼續主動示好:“那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了,明天是平安夜,還有很多好玩的活動呢,這樣吧,我給小容安排個房間,讓他在這多住幾天,好好玩玩。”
容墨假扮笑嘻嘻的模樣對著他:“不勞金總費心了。我沒錢,住不起您這獨棟小別墅,我跟我叔叔住一間屋子就行了。”
“金總?”陸津澤疑惑,“金總是誰?哦對,剛才忘了自我介紹了,我姓陸,叫陸津澤,是你叔叔的朋友。”
容墨臉色驟冷,懵了兩秒,眼睛一下直盯向鬱濯青。
“原來姓陸啊,是我聽錯了,真不好意思,陸總。”
聲音聽上去咬牙切齒的。
鬱濯青低著頭,不作聲。
“你是這兒的老闆?”
“嗯,怎麼了?”
容墨把橘子皮往桌子上一放,拍了拍手,“沒怎麼,只是覺得新鮮,一般像這樣一個豪華莊園,幕後大老闆應該很少露面才對,陸總怎麼天天在自己的酒店裡待著。”
“噢,我平時是不在這。”陸津澤解釋說:“這不是你叔叔過來躲冬了嗎?我跟你叔叔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面,每年就等著這一回敘敘舊了。”
容墨聽完,旁邊的座椅扶手差點沒被捏碎。
“每,年?”
鬱濯青當即放下橘子站起來:“津…陸津澤,你還說不冷,我在這凍得發抖,回去了。容墨,你回不回?”
陸津澤笑著說:“有那麼誇張嗎?烤著火還冷?”
“冷。”鬱濯青圍上圍巾,抓住容墨的胳膊把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,迅速將人帶離這是非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