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小時後,李黎明和李海被帶回市局。馬坤首先審訊的是李海,張力、猴精、林夕雨和我又一次來到監控室,我們都是第一次見李黎明的父親,平頭國字臉,緊縮的眉頭,看上去很是滄桑。
經過莫毅指認,此人是真正的李海無疑,李海看見莫毅,反而舒了口氣,漠然的交代出來,五年前就查到李子怡死亡蹊蹺,期間幫助狗王殺死黑臉,同時幫狗王樹立威信,狗王視他為義父一般。
在幾年的時間中查清楚了改名換姓的肖龍三人,便開始了臉譜計劃,每一張臉譜是李海親自所畫,而其中冒充自己臉譜的死者,則是消失的陳銘。
李海利用狗王報恩的思想,安排其斬下三人頭顱,讓他食其肉以解恨,然後讓狗王把頭顱給他,在家裡刻畫臉譜,再給狗王讓其親自以快遞的方式送給死者的家屬,肖龍家就是這樣。
然而在安排運送方紅臉譜時,出了些意外,便加緊進度,殺掉耿立。
同時李海告訴馬坤,李黎明也是他的養子,說他沒有參與真正的殺人計劃,讓馬坤放過他。
馬坤站起身:“法不容情,恰恰是你害了他。”
這時,本已經無罪釋放的戴經找到了市局,告訴我們狗王對他說的556677其實是戴經的一張銀行卡,他去查了之後發現裡面居然有500多萬,看來從一開始狗王就沒準備把錢給吳為安,而是為戴經留著的。
我甚至在想,當初狗王想賣掉的那輛肖龍的寶馬,也是為了給他的好兄弟戴經留錢,狗王這人本性不壞,卻被人利用得此下場。
而戴經的來意是想用裡面的錢來為狗王贖罪,哪怕減輕一絲罪名也好,可是,這又怎麼可能呢。不管怎樣,我對狗王和戴經的情誼也是真心的感嘆。
接下來馬坤準備審問李黎明,在此之前我把我的一系列疑問告訴了馬坤,馬坤卻對我說道:“李黎明的審訊,你來做,也是做個了斷吧。”
我和馬坤來到審訊室,看見被鎖在審訊椅上的老三,老三還是以前的老三嗎,一天的時間,改變了太多,或者說只是我們根本就沒有發現過真正的老三?馬坤拍拍我的肩膀,我調整好情緒,和他並肩坐下。
“老三,馬組長,安排我對你審訊。”我咬牙還是說了出來。
“你還是叫我名字吧,我已經不是你兄弟了,在我們之中,你雖然不是最聰明的、不是最強壯的,但你是最細緻的,最堅持的,我沒有看錯你,這其實也是我希望的結果,能結束對我也是種解脫。有什麼想問的,你說吧,我如實回答。”此刻的李黎明讓我感覺就是昔日校園的哥們,彷彿還是那無所不談的兄弟。
“不管你怎樣,你都是我們的老三。”對別人來說,坐在對面的是罪犯,但對我來說,對面的只是一個犯了錯的兄弟。
李黎明低頭沒有接話。
“老三,在天使之夜酒吧地下室和狗王碰面的是你嗎?”我開口道。
“不錯,是我,在半個多月前,我發現了父親的計劃,想要阻止,可是已經來不及了,所以我想加入玻璃杯的元素,打亂警察的調查,只要能拖到三個人都死了,就行了。那天我本是帶著方紅的頭顱交給狗王,但沒想到狗王居然把肖龍的車開來了,
當時我就知道不好,多半會有警方埋伏,所以只能臨時安排了玻璃杯砸人,趁亂逃走,然而我想等事情停息兩天,杜飛卻發動我們調查此事,我將計就計,準備行動當天下午去酒吧拿回藏在地下室的頭顱,但未成功。”
原來是這樣,但我不禁問道:“其實這一切引起我們注意的就是人臉玻璃杯,你這樣做,不是反而提供給警方提供了線索嗎?”
李黎明笑了笑,沒有接話。我轉念一想,以我瞭解老三的冷靜和智商,絕不可能弄個玻璃杯轉移視線而已,真實的情況恐怕是為了暴露臉譜計劃,這樣變相的制止他的父親吧。想到這裡,我皺起了眉頭,心裡百感交集的看向他。
李黎明和我對視在一起,誰也沒有躲開目光,他微微對我點點頭,我知道,我猜對了,這一瞬間我們相視一笑。
我明白我該怎麼做了,我會把想問的都問出來,不會再有知道真相後的隔閡和陌生,因為我明白老三真的還是以前的老三。
我繼續問道:“那夜在耿立住處,襲擊我的也是你嗎?”
“是的,那天我跑在張力、猴精二人後面,吳為安在耿立住宅門前,拿出噴霧偷襲迷暈了兩人,而我,自然是沒有,我知道你接到電話後肯定會追上來,就埋伏在後面,想阻止了你進去,”說著拉開衣服的領子,露出一道傷痕:“那個女孩子是你朋友?下手挺狠的。”
“安排冒充陳銘襲擊我的也是你?”我繼續問道。
“對,我知道,你一定會追查到底,想提前控制住你。”李黎明說道。
“那又為什麼會綁架林夕雨?”我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