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,竟然是讓殿下照照鏡子,有點自知之明的貶義。
不能啊,死腦子,怎麼這個時候轉不動了!快想啊!
他搜腸刮肚,也不知如何圓過去。
這個時候,向來沉默寡言的青山卻開口了:“殿下,在屬下的老家,女子贈男子銅鏡,是求愛的意思。”
正在飲茶的越少珩險些被一口茶水噎死。
越少珩扶著案幾一角猛烈咳嗽,江野趕忙拿了張幹淨的帕子遞過來,越少珩接過,背對著他們二人咳個不停。
江野擔憂問道:“殿下您沒事吧?”
越少珩調勻呼吸,才緩緩坐直身子。
俊美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,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咳的。
面前的青山和江野都向他投來擔憂的眼神,只是眼神中還夾雜著八卦和看戲的意味。
越少珩迅速冷上一張臉,搖頭呵斥:“簡直是一派胡言!”
他把銅鏡反手扣在桌面上,闔上眼眸,抬手捏著高挺的鼻樑骨,眉心緊蹙,好似被青山這話氣得不輕。
青山有些摸不著頭腦,他老家確實是這意思。
但這兒是盛京,說一句話都要揣測出三個意思的盛京。
也許青銅鏡有別的意思。
青山又改口道:“屬下說錯了,霍小姐應該沒有那個意思。”
越少珩緩緩睜眼,又恢複成那副倨傲冷淡的樣子,皺眉質問:“那她什麼意思?”
青山答不出來,江野便替他回答:“與其在這兒猜,殿下不如親口問問霍小姐。”
越少珩終於鬆口,允許江野將人請進來。
江野離開後,越少珩慢悠悠起身,重新回到搖椅裡,拿起書卷優哉遊哉地看書。
搖椅有節奏地晃動起來。
青山猶疑地掃過他家殿下,心裡嘀咕,霍小姐不是要進來嗎,殿下此時看書,到底是要見客,還是不見客?
他猜不出來,默默開始洗茶具。
等著煮水的空隙,想把博山爐裡的香換下。
金器相碰,清脆悅耳。
窗邊的人似是長了眼睛,忽然說道:“不必換了,也沒那麼難聞。”
時間在慢慢流逝,好似有一刻鐘那麼久,也有好似有一炷香那麼久。
屋內靜悄悄的,除了爐子裡煮水的聲音,安安靜靜,連翻書的聲音都沒有。
越少珩換了個姿勢,放下書卷,目光掃向院子的垂花大門,眼底隱隱有些不耐:“為何這麼久,青山,你去看看。”
青山起身,恰好江野在此時回來。
身後空無一人。
江野臉色有些難看。
聽到身後有聲音,越少珩拾起書卷,眉目倦懶,繼續翻閱。
江野聲音低落地宣告這則壞訊息:“殿下,霍小姐……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