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大王莊的王家富他們卻並不這樣想,蠍子這玩意生長在山野,一隻一隻抓起來那麼容易呢,而且還有被蟄的危險,五分錢一隻,確實不貴。錢雖然沒少花,可是數量也多啊,兩萬只呢,你抓抓試試去!
雙方都滿意,這樣的生意,才叫合作愉快呢。
已經到了中午,王家富早就準備好了酒菜,在自個家裡擺了兩桌。胖子他們也不客氣,以後還要常來常往呢。
圍著桌子團團坐定,張老漢用胳膊肘一捅胖子,順著他的眼光看去,只見一個穿著花褂子的中年婦女正在屋裡屋外忙著端菜。
胖子明白了,這位大概就是張老漢說的那個王家嬸子。嗯,還真不錯,面相挺年輕,也挺和善,透著股子樸實勁。
滿意地點點頭,胖子這才把注意力放到桌上,菜盤子不少,不過多數是園子裡的青菜,茄子豆角子啥的,唯一帶點肉腥的就是豆角燉臘肉。鹹鴨蛋照例切成兩半,蛋黃的顏色也淺,沒有青山牌鴨蛋那種紅呼呼油汪汪的感覺。
王隊長端起酒盅:“感謝大夥對俺們村的支援啊,薄酒素菜,不成敬意,以後估計還有社員想養蠍子,少不了麻煩你們。來。先喝一個。”
吱溜聲立刻響成一片,胖子放下酒盅:“以後就是一家人了,不用客套。”
張老漢一個勁點頭:“對,一家人,一家人!”
胖子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下,示意不要著急,這事最好等喝個差不多再提。張老漢也就穩住神,悶頭吃菜。
兩個屯之間,互相詢問一下情況,話匣子一開啟,酒興也越來越濃。用酒盅喝酒最有意思,一口一個,一喝就多。每一盅也就三錢五錢的,覺得沒啥,但是累計起來就多了,喝二十個就一斤酒啊。
“咱們大王莊以後要是養蠍子出了名,大夥個個就都是蠍子大王啊,我提個建議,以後咱們出產的這個蠍子,就叫大王蠍。來,為了那一天早日到來,咱們再幹一個。”胖子敞著懷,腦門子上一層細密的汗珠,對他來說,剛喝出點感覺來。
這話說得中聽,雖然王隊長腦瓜子已經有點迷糊,不過還是又幹了一個。胖子感覺到張老漢又捅了他一下,這才清清喉嚨:“哈哈哈,這趟來一來是送蠍子,二來也是為了俺張叔有點事。這麼大歲數了,還一個人呢,想物色個老伴,也有個照應不是。老兩口往炕上一坐,喝點茶水兒,磕點瓜子兒,小嗑一嘮,那有多得。俺們屯子還沒有相當的,不知道大王莊有沒有合適的啊?”
那個嬸子正給添菜呢,聽胖子這麼一說,臉上也有點發紅,趕緊上外屋地了。
王隊長雖然酒喝得稍微有點多,但是心裡一直都明白:“胖子,你看剛才進屋忙活的王大嫂咋樣,孩子們都成家了,也沒啥牽掛,這兩年不像原來,走道(婦女改嫁)也是正常事。”
胖子抿嘴笑了幾聲:“那還得看俺張叔啥意思啊,他這個人啊,就是眼皮高,要不能拖到現在嗎。”
張老漢低下頭,心說話:俺眼皮高啥呀,原來根本就沒人願意跟俺啊!
一看張老漢關鍵時刻有點掉鏈子,胖子又開了腔:“叔啊,這事有啥不好意思的,又不是十七八的姑娘小夥,一說這事害臊。都四五十歲的人了,就得當面鑼對面鼓的,行與不行,給個痛快話。”
“俺歲數挺大,可還是頭茬呢!”張老漢是老跑腿子,盼了好幾十年了,於是鼓足勇氣點點頭:“胖子,這事你就看著辦吧——”
“家富哥,你趕緊徵求一下俺嬸子的意見,要是都同意,咱們今天就把事定下來。”胖子倒是乾脆。
王家富樂顛顛跑出去,很快有樂顛顛跑回屋:“俺嬸子說了,她聽俺的,俺當然沒意見!”
“好啊!”胖子拍了一下巴掌:“叔,把你兜裡的錢拿出來,給嬸子買點東西,咱們就定個日子,把事辦了。”
張老漢心裡大急:俺兜裡就三塊錢,夠買啥的啊?下意識地一摸挎兜,裡面忽然變得鼓鼓囊囊,掏出來一看,是一沓大團結。
愣了一下,胖子也就知道是胖子偷摸給塞進來的,於是數了一下,正好二百,就給王家富遞過去:“大侄子,一會你給你嬸子,買點新衣服啥的——呵呵,我看這個月12號不錯,六六大順,乾脆就這天得了。”
胖子掐掐手指頭,心裡就憋不住笑:今個都9月5號了,到12號就剩一個禮拜,這也太著急了吧!
“釘是釘,鉚是鉚,哪天辦事哪天好。”王隊長也當場拍板,作為村長,他說話還是好使的。
“那咱們趕緊走,回去收拾房子去。”張老漢有點樂顛餡,抬起屁股就拽胖子的胳膊。
胖子撓撓後腦勺,心裡琢磨:你哪有啥房子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