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是拜高踩低慣了,本來以前也看她不順眼,看在她是沈家大小姐的份上才賣力攀附,如今她家攤上事,恐怕恨不得多踩幾腳。
她若是露面,就是自取其辱。
她不知道自己在好奇什麼,在別墅外待了很久。
中途看見有人來送餐,程越生過了很長時間才下來取。
又過了許久,樓上才熄燈
。
沈紓紜看時間,已經凌晨一點。
男女共處一室無非就是那點事,她想到以前,趙南川很久才和她見一面,一見面便是天雷勾動地火難捨難分。
每次都又基本都是在山上的別墅,他不怎麼住那兒,只是每週有人固定去打掃,自然也沒有人準備吃的。
結局往往是廝磨到飢腸轆轆,再各自離開去覓食。
沈紓紜又驅車去了半山別墅。
在趙南川出車禍的路段,她加快了速度。
車停在山間別墅外,她沒有開進院子,熄了車燈坐在車裡,那棟白牆獨樓沉默孤寂地矗立在夜色裡,她和趙南川絕大多數相處的時間都在這裡了。
她苦笑,過去那麼多年,她走到哪裡都是焦點,被人簇擁環繞,多的是人討好她,為她安排這樣那樣的娛樂局,從不愁找不到消遣。
而今她試圖從回憶裡找尋甜蜜的部分,才能不讓自己顯得那樣孤單可憐。
半年了,那晚之後她再也沒來過這裡。
不敢來。
因為不管她怎麼放縱玩樂麻痺自己,總有個聲音時不時冒出來:如果不是她生氣撒潑,鬧著要趙南川來見他,或許他就不會死。
至少不會那麼早死。
因為趙南川沒喝酒,對這條路線極為熟悉,出事的地方也不是什麼多險峻的彎道。
這邊沿路上來有不少別墅,開發得已經很成熟了,這條盤山道還是有名的騎行路線,此前沒聽說路上有什麼山獸野豬出沒。
為什麼如此剛好,安全氣囊也彈出失敗了?
因此,她有理由為自己開脫。
想卸下心理負擔時,便告訴自己是有人故意為之。
有時候做夢,她還是會夢見他,只是他的五官在夢境裡也開始漸漸變得模糊。
和趙南川的這段關係存續期間,沈紓紜其實很委屈。
她和趙南川同在倫敦上的本科,趙南川那時就知道她對他有意思,但他故作不知。
後來是因為沈紓紜多次施伎趕走他身邊的女人,被他發現。
他才明確表示過,他們不可能,趙鴻槐不會接受自己的孫輩娶沈家的女兒,他得繼承德信並且不能出意外,所以他在趙鴻槐眼裡的形象很重要。
當然,沈進友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仇家。
很少有人知道,趙鴻槐還有個一母同胞的親妹妹,二十歲做了沈進友他爸的情人,第二年就死在了州港,後來沈進友他爹在生意如日中天時陳屍家中。
這兩件事具體有沒有關聯,早已無從追究,外人只道是沈家跟黑社會的人做生意,惹了麻煩。
後來那麼多年,趙家從前針對沈家的事沒少做,導致沈進友和他爸的生意多次受阻,沈氏集團成立後,雙方也是明槍闇火交鋒不知多少次。
直到趙柏相接手德信,時代也變了,兩家的敵對局面才稍有緩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