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好奇,不知道沈進友這一刻情緒的當中,有沒有後悔的成分呢?
其實早知道……早知道她在二十二歲那年,就該這樣和趙縉同歸於盡。
她就不會生下陌生人的孩子。
不會捲入趙家的內鬥。
不會面臨無盡的威脅。
不會時時刻刻擔心揹負罵名。
她盡過力,她想過辦法,想活下去,也想保全一些人。
可至親將死,還隨時有人說:我要殺了你,她甚至也睡不了一個好覺。
她沒日沒夜地活在擔憂與恐懼之中,好似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。
該死的明明是趙縉,是沈進友。
不斷有洶湧的力道落在她肩上、手上和背上。
顧迎清力氣逐漸衰竭流逝,她哭著大叫一聲,猛地拔出酒瓶,再要往沈進友脖子上扎進去的時候,被人困住肩膀。
她抬手就將尖銳的淌血珠的那端對準自己的脖子,用力紮下去——
林天河眼快手急,用力擒住她手腕,困住她的那人直接將她臉朝下制倒在沙發上。
「***!這***好瘋!」
沈進友頭上、脖頸和胸膛不斷有血溢位,林天河趕緊叫醫生,準備車送醫院。
沈進友喘著粗氣,聲音用力擠出嗓子眼:「把她、給我、弄……弄死!林天河,趕緊給我!去、辦!!」
顧迎清寂聲閉上眼睛,眼淚如注。
她不知道是如何被人捆住手帶上車的,她才看清她是在山上。
車子開下盤山路,又開進海底隧道,中途停了會兒,有個人下車不知幹了什麼,過了會兒又繼續開出去。
開車一個人,林天河在副駕,還有兩個人在後座看管她。
行車良久後又進了另一條眼熟的隧道。
顧迎清眼淚乾了流,流了幹,應該是身體在替她恐懼。.
她沉默地看向窗外,日落了,上次經過這裡是在晚上,海上一片漆黑。
腦中彷彿有個聲音在說:可以了,就是現在。
她便猛地起身將手繞過駕駛座頂部,將司機連帶副駕駛座環抱在身前,死死勒住。
顧迎清一邊恐懼一邊用力,眼淚瞬間又失去控制湧出眼眶。
司機痛苦地掙扎,方向盤猛地一歪,就要衝向護欄。
林天河一把將方向盤掄回來,可油門和剎車都在司機腳下,他正被人勒住脖子。
車頭失速往前,大幅度左偏右歪,前方就要到山道,再不踩剎車或者奪回控制權,要麼墜海要麼撞上山。
顧迎清被人抓住手,一人扯住她頭髮,將她的頭用力撞向車座。
她頓時頭暈,意識出現瞬間的昏茫。
耳邊是男人的罵聲,說她遲早會死,別拉他們陪葬,臭*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