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行許久,她被人推下車,又有人拽著她進了室內,才被扯下頭套。
室內金碧輝煌,習慣了頭套下的黑暗,視線剛觸及如晝的燈光,她立馬閉上不適的雙眼。
一路進電梯,上樓,抵達某層一間套間外面。
室外有數人把守,沿著走廊而站。
有個穿著綠色印花襯衫的男的,本來坐在走道外面的椅子上,像打boss環節,鎮守新手關的守衛。
見了顧迎清,他站起來,不懷好意地貼上來:「這就是程越生的女人?怎麼這副衰樣?」
他身上汗味混合濃烈燻鼻的菸草味,讓顧迎清想吐。
但他的話提醒她,她現在的樣子肯定難看。
押送顧迎清的人提醒他:「耀哥,別耽誤了時間,延誤了沈叔的計劃。」
顧迎清被推著進偌大的套間內部,她眼神空洞,微微瑟縮發抖,目光沒個定準似的,害怕地閃爍躲避。
她目光恍惚地掃過牆邊豎著的高爾夫球杆,又掠過角落的青花瓷瓶,最後才看向坐在客廳正中沙發上的沈進友。
茶几上擺著數瓶啤酒和兩瓶洋酒,左側的單人沙發上還坐著一個眼熟的人,正是上回在州港時,沈進友派來半山酒店找她的男人。
「顧小姐,你怎麼這樣子了?」沈進友嘖嘖兩聲,面露虛偽的同情,「是不是被這幫粗人嚇到了?」
沈進友懷裡摟著個年輕性感的女人,那女人上下打量她,嫌棄地皺眉,又傾身往杯子裡倒了酒遞給沈進友。
顧迎清察覺自己的身體因為極度的緊張和恐懼,肌肉緊縮,整個人都在不住地發抖,面板毛孔收縮,連太陽穴都鼓脹狂跳。
一股股熱意不受控制地頂上眼鼻,讓她眼發熱,鼻發酸。
後面的人把她推到沈進友面前。
她怯怯地挪上前兩步,音腔顫抖,幾乎是用氣聲說:「沈叔,你要我來到底要做什麼?別為難我……」
「我不會為難你,我只是想為難程越生,」沈進友夾著雪茄指了指她,「沈叔說過,想洩憤。」
他看了看手錶,又仰面瞧著她,說:「時間未到,可以再跟你聊聊天,你告訴沈叔,還有什麼遺言?」
顧迎清兩行熱淚滾落,張了張唇,說不出話。
她試著握住手,但力氣欠佳,連拳頭都握不緊。
左側那個男人有電話進來,他拿了手機出去。
沈進友笑說:「紓紜之前要我教訓你,我覺得是她小女孩子脾氣,阿生肯定只是玩玩你而已嘛,幹嘛跟你計較。但昨日她又告訴我,阿生對你很不一般,我就說試試看是不是真不一般,結果還真是。」
顧迎清一動不動盯著他說話時,臉上因表情而牽動的皺紋溝壑。
「這才多久,就有好些人打電話來問你的訊息,你猜我怎麼說?」沈進友用閒聊天的語氣跟她笑了兩下,面容立馬猙獰,「我讓他等著給你收屍啊!」
他劈手指著顧迎清,雪茄灰燼簌簌飄落,「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天怎麼過的?謝家的人我動不了,我還辦不了個你!他敢把我逼成這樣,就該付出代價,你要恨就恨他!」
顧迎清失去表情,無聲慟哭著又靠近,無助地祈求:「沈叔,求你別這樣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