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縉舔了下唇,很快鎮定下來,讓司機降下車窗,看對方怎麼說。
司機照辦。
陌生男人的聲音從車窗縫隙裡鑽進來:「麻煩趙總下車,耽誤您
一分鐘。」
趙縉穩了十來秒鐘,伸手去拿手機。
外面一個男人從前擋風玻璃看到他的動作,二話不說,直接折返回前車,拉開後座車門,抽出一根鐵棍。
有點他不下車,就直接砸玻璃的意味。
趙縉低聲罵了句操,推開車門下去。
他倒要看看,還真有人敢在這裡弄死他不成?
腳剛踩在地上,車後方那人突然拽住他衣領往後一扯,一腳把人踹在地上。
此人動作連貫,力道兇殘,趙縉一醉鬼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抗,就叫人一左一右擒住雙手,以一種屈辱的姿勢,被臉朝地按在地上。
趙縉咬著牙,太陽穴在地上摩擦,用力掙扎對抗雙肩和背後壓上來的力道,酒後充血的眼睛更是突出。
「你們是誰?!」
沒人回答他,拿了鐵棍的那男人拖著傢伙走到他面前,鐵器摩擦地面,發出「呲呲呲」刺耳又悶鈍的聲響。
周圍沒人說話,車燈全滅,只有路燈光線幽明,堪堪照亮眼前。
酒精放大了情緒,趙縉憤怒地咬緊牙關,臉擦在地上,眼神兇狠地盯著遠處光照不到的夜色。
來人沉默地抽出他被剪在背後的右手,趙縉用力反抗著想抽回手,嘴裡急促喘著重氣。
對方拉直他手,踩住他的手指,抬起鐵棍,猛地砸在他右手小臂上。
程越生聽見壓抑隱忍的痛哼,食指往下壓了壓菸捲,菸灰落下,一點猩紅重新露頭。
他用夾煙的手指調整了左後視鏡,懶洋洋地靠在車座裡,看了眼匍匐在地上的那人。
像他媽條狗一樣,能弄死誰?
他扔了煙,啟動車子。
回到家,一樓客廳還亮著燈,程之兗洗了澡,還穿著睡衣,半趴在泡沫地墊上,全神貫注地拼著樂高。
程越生立馬擰眉不爽:「程之兗,幾點了?」
那傢伙竟斜斜睨他一眼,嘴裡輕哼一聲:「對呀,幾點啦?」
「你小子要造反?」程越生氣笑,一把上前抄起兒子扛在肩膀上,手朝他小屁股上一拍,根本沒用勁。
兗兗趴在他爸肩頭,小半個身子倒垂,覺得有趣,手上撲騰著,又笑又嘎嘎叫。
到了兒童臥室,程越生把人放在床上,「睡覺。」
程之兗就不,盤腿坐起來,隨手從床頭上拿了個玩具車,在手裡撥弄,眼睛滴溜溜轉,一看就在打壞主意。
「爸爸,你說週末要送我去嫂子阿姨那裡玩呢。」
「她沒空,下週再去。」程越生站在門口,把臥室的光調暗。.q.
程之兗翹著腿倒進被子裡,不依不饒:「我好失望哦。」
「一。」
程之兗噘嘴。
「二。」
程之兗氣得在床上蹬腿。
「三。」
程之兗蓋住自己:「爸爸晚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