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刻意的制止卻根本沒有堵住那士兵的嘴,只見他嘆了口氣,再次說道:“這又怎麼了,我們只是私下裡說說。大軍主帥若是撐不住,那倒黴的還不是我們。”
“你!”旁邊計程車兵見他絲毫不聽勸解,臉色當場就不好看了,“你是不是忘記之前那幾個小將的結局了!”
一提起之前的小將,因為當時是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處死的,尚有餘威。
那口無遮攔計程車兵總算是有了閉嘴的打算,可另一個斜躺在帳篷下計程車兵,臉上覆蓋著一張寬大樹葉,聲音從樹葉下緩緩飄了出來,打斷了二人的談話。
“言重了。”
話音剛落,寬大的樹葉底下緩緩露出一張虯髯粗獷的臉,正是後來居上的喬軍先鋒營安大剛。
自從喬秉淵受重傷之後,範煙槐就派人日夜交替的守著他,以防有人打擾喬秉淵的修養和治療。
安大剛一向受到喬秉淵的信任,守衛之人其中便有他。
眾人對喬秉淵的身體狀況也只是個猜測,如今見安大剛也插了嘴,當時就都靜默下來,眼中閃著期盼的光,只等著安大剛能給他們透漏點什麼。
安大剛不慌不忙的從地上,撐坐而起,他先伸了個懶腰,又把坐在身側的兩三個士兵看了一通。
這才不慌不忙的說道:“那幾個被處死的人啊,是通敵,死有餘辜。至於將軍的身體狀況倒也不是什麼不可提之事。”
“怎麼?將軍的身體可...”雖然安大剛如此說,但那士兵仍是生怕多說了什麼不該說的,被有心人聽了去,可又摁不住自己心裡對這件事的著急程度,趕緊壓低聲音繼續問道:“身體可好些了?”
“將軍的身體自然是好多了。”安大剛倒是沒有什麼忌諱,說起話來一如往常那般快人快語。
原本這營地裡三三兩兩曬太陽的人不多,可安大剛這話一出口,立即吸引了不少人驀地出現,慢慢圍坐了過來。
“當真?”
“將軍果真好的差不多了?”
安大剛附近很快就圍坐了一群人,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疑惑和期盼。
聚眾商談,這在軍營之中很少見,可安大剛看著眼前計程車兵越來越多,卻絲毫沒有懼色,反倒有些喜聞樂見。
隨著安大剛十分鄭重其事的點頭,這群人才總算是肉眼可見的長舒了一口氣。
“將軍這段時間一直在帳中不出,雖說這期間打的幾次仗都有副將在支撐,可喬將軍不出現,咱們軍營裡就像少了主心骨似的。”之前挑起話頭計程車兵,面色和緩之後,終於開口說道。
“是啊。”旁邊的一眾人也隨身附和著。
“我可真怕...”說起之前的擔心,那士兵眼中忍不住泛起了點點淚花,隨即他趕緊抬手抹去,笑了笑,“真好,提心掉膽了數日,總算是知道了,將軍沒什麼事就好。”
一群人又湊在一起說了一會兒, 因著大家都知道軍營之中這般聚眾,若被抓到了,可不是什麼小罰,沒多久就都散了開去。
安大剛尋了個要回帳篷喝水的理由,也慢慢離開了那陰涼處。
只是他原本跟眾將士笑語連連的臉上,在一轉身之間,那寫笑意卻漸漸退了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