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德麻衣的言靈是冥照,但在血清的作用下,她能將其升級為金剛界,零也用鏡童複製了同樣的言靈。
“一路順風,皇女陛下。”酒德麻衣同樣也將一管血清試劑推入自己體內,感受那許久不曾感受過的沸騰感。
龍血奏效的那一刻,世界如湖水般清澈起來,彷彿連時間都變慢了,對零也是如此。
她正在數千米的高空中下墜,目的是將武器交到她的朋友手中。
龍骨十字出現的一刻,所有的流光觸手都像是嗅到血腥味一樣,蜂蛹向她。
零閉上眼睛,讓靈巧的力量如流水般從肢體的一個末梢轉向另一個末梢,明明只是細微的姿勢調整,那些流光卻像是失去準心一樣,在她身邊一一擦空。
她如芭蕾舞者般在一個又一個鼓點中穿梭,亦如天鵝盤旋起雙翼,再密集的荊棘也封不住它的天空。
“西子月,你知道嗎,在鯨中之城出局後,我也完成了內心的補完。”零在心中小聲說,帶著些許欣慰。
那個介乎於路明非與路鳴澤之間的男人,市長同樣也找過她。
在那間被純白色陽光籠罩,水晶般的花房裡,零也拾起了原本丟失的記憶,在那條被冰雪覆蓋,長長的鐵軌上,兩個小人依偎著相互前進,以及那個永不拋棄的誓言。
而後擺在她面前的靈魂命題是自己究竟喜歡哪個?路明非?還是老闆?
其實沒差別,他們名義而言都是零號,那個曾經帶著她踏上逃亡之旅,無所不能、又誓言要點燃世界的男孩。
但事到如今,這兩人之間的鴻溝已經越來越巨大,其中一方必將是另一方的幻影,她必須得在他們兩人之間做出選擇。
幻影?是啊,長久以來,她之所以待在老闆身邊,執行他的一切命令,所追尋的也就只是一個美好的幻影吧,那個燃燒的聖誕節,那些在夢境中乘上黑蛇,穿梭在天際的夜晚已經回不去了吧。
只是她單純地相信那一切還能重現。
其實這次空投任務,本來預訂計劃是零負責駕駛飛機,酒德麻衣負責揹負龍骨下墜,但在零“我和西子月更加心有靈犀”的藉口下,改成了現在的分工模式。
因為她需要一個能單獨與龍骨在一起的空檔。
老闆雖然聲稱只有西子月才能拯救世界,但他也始終沒放棄要擊殺她,諾頓的龍骨十字當然是威力強大的武器,同時也是有毒的禮物。
在龍骨上嵴椎處的某個部位,藏著獨特的咒印,當西子月將其融合解決眼前的一切災難後,老闆便會啟動這個咒印,以她的死作為舞臺落幕。
同樣的套路,林鳳隆也曾嘗試過,打算用它來對付暴怒,但在他按下死亡按鈕之前,暴怒就已經被其它更加強大的君主殺死了。
就在剛才,在飛機後艙上單獨待著的那麼一小會,零已經這枚有毒的咒印拆除了。
現在的諾頓龍骨,是一件完全的禮物。
“西子月!”零擠盡體內所有力量,朝對方大喊,前所未有的情緒波動席捲了她。
“零!”
雙方已經近在遲尺,漫天流光追逐著零的背影,彷彿彗星的軌帶。
西子月伸出雙手,捧起對方。
在龍化的巨大形態下,零如一顆蘋果那樣被西子月捧在手中。
下個書那勁,光翼展開,將西子月與零一起包住,還她背後的龍骨十字。
黑暗籠罩了零,但這並非讓人恐懼的黑暗,而是寧靜的夜晚。
細小的藤蔓蔓延過她的身體,湧向那具龍骨十字。
她緩緩閉上眼睛,睡著了。
劇烈顫動!
剎那間,西子月吞噬掉了青銅與火之王的骨骸,速度之快超乎常理,那些流光甚至都沒來得及在她身上炸裂開。
唯一的解釋是,她們這裡有兩張嘴,在吞噬速度上起到了幾何級的倍增效果。
黑暗中,西子月與耶夢加得雙雙抬頭,眼裡升騰起燃燒世界的火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