計劃正在按照她最初預定的那樣進行。
她之所以要拼盡全力將剎那攀升至七階,為的就是能夠移動到合適的角度,向那尊十字架射出焚燒之血,如果角度不合適,很有可能它在飛行的半空中就會被息戒打碎,無法將息戒禁錮在原點。
如果不能把他禁錮在一個固定座標,那接下來的行動就無法開展,這場戰爭也就無從獲得勝利。
西子月將手伸向了背後,懸掛在後腰上的兩把武器,這才是她的王牌,俗稱大王。
那架F16就是為了給她空投這把武器,才冒險駛入了這片雷雨交加的區域,這把武器的重要性在當下看來不亞於一枚小型的核彈。
這是一把瀰漫著古老氣息的不對等雙劍,而且都很短,顏色都是暗金色,不難想象它的主人曾是一位刺客。
左手是一把能夠佩戴在手上的腕劍,上面流動著溫潤的藤蔓圖案。
它的名字叫葵,據說是妹妹。
右手則是一把背部帶著鋸齒的短刀,明顯它才是輸出主力。
它的名字叫蓮,據說是姐姐。
蓮與葵,正是這對武器的名字。
焚燒之血只是用來鎖定目標的釘子,而真正承擔斬殺對方的使命則落到了這對姐妹刀劍身上。
“開始吧,告訴我,你的過去。”
西子月閉上了眼睛,將兩柄武器的刃身貼向了額頭,跨越上千年的時光與它曾經的主人對話。
這一刻的時間變得無比緩慢,彷彿有一扇閘門在西子月的身後開啟了,在地底塵封了上千年時光與歲月如潮水淹沒了西子月,從腳下,從腰際,從肩膀,最後從頭頂籠罩而下,似乎要將她變成另一個人。
西子月浸泡在了記憶的深海里,曾經的畫面開始出現,抽象的線條開始翻轉,七彩的顏料從不知什麼地方流了出來。
她繼續下沉,終於跨過了某個臨界點,側寫在這一刻達到了極致。
完美的側寫!
狂暴的線條陡然收束,景物的稜角與弧度瞬間被固定,顏色開始填充,風暴、烈焰、盛宴、刺客、君王......還有那孤獨的決意,此去不回的信念,全都如烙鐵般刻印在了她的意識中。
公元453年,金碧輝煌的匈人宮殿裡,一名金髮碧眼的日耳曼新娘向前加速了起來,最終變成一道衝刺的身影,刺向王座上的那位君主,阿提拉。
這是千鈞一髮的時刻,人類的命運將在此刻改寫。
當著分立於殿堂兩側的武官文臣,新娘扯開了裹附在身上的婚紗,露出了身下的緊身黑衣與裝滿兇器的皮革,她這一刻的美好比刀鋒出鞘,凌厲至極,所有本該第一時間拱衛君王的勇士們都被威懾住了,等到他們回過神來,兼具新娘與刺客雙重身份的少女已經突破了所有防線,踏上了御座臺階,向了那高高在上的君王發起了近在咫尺的刺殺。
而少女刺客手中所緊握的雙刃,正是西子月現在手中的武器,倆人的身影跨越了上千年合二為一。
這一刺王殺駕的場景源於公元453年的年初,有著“上帝之鞭”稱號的匈奴王,阿提拉被她的新婚妻子伊笛可行刺於殿帳中。
在秘黨的歷史記錄中,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危急存亡的時刻,龍族的親王,四大君主之一的“大地與山之王”以阿提拉的身份兵臨羅馬城,誓要摧毀這個人類的國度,在羅馬的殘骸上覆蘇龍族文明。
為了挽救這場危機,整個秘黨的精銳力量傾巢出動,用無數屠龍英雄的鮮血與生命去阻擊這場末災難,這場戰爭的最後一擊,正是由這名叫做伊笛可的日耳曼少女揮出的。
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此去必死無疑,但她還是去了,因為沒有比她更適合的人選,如果她不站出來,所有她所愛著的人都將死在龍族的利爪之下,那些讓她感到美好的家鄉與河流都將被烈火焚盡。
有關伊笛可的言靈一直眾說紛紜,有人說既然她是秘黨一個世紀以來最優秀的刺客,那她的言靈應該是時間零,唯有穿梭在時間的間隙中,才能取下對方的首級並全身而退。
而如今,西子月知道了這個答案。
伊笛可的確掌握著至高無上的言靈,唯有她的言靈,才能破開大地與山之王的護甲,將死亡刻印在對方的腦海中,再快的刀速或者再精準的箭矢都辦不到,能辦到的只能是究極的殺戮!
她的劍鋒所指,一切生命終將隕落!
西子月睜開了眼睛,側寫結束,言靈獲得,金色的聖潮如海嘯般翻湧,心中的聲音不斷放大,彷彿女武神為她敲響了戰鼓。
序列號111!
言靈·審判!